&ep;&ep;宋乐仪鲜少看见他绷着一张脸的样子,如今一见,心突突乱跳,连忙开口抢话道:“那一桌子碗碟饭菜,我赔!”
&ep;&ep;赵彻嗤之以鼻,“谁要你赔那几个不值钱的东西。”
&ep;&ep;那要她如何?宋乐仪搓了搓手指,一会儿的功夫,脑海中就想了快十万八千种哄他开心的法子。
&ep;&ep;赵彻瞧了她半响,忍住给她一记爆栗的冲动道:“表妹,今天这事是发生在我宫里,我念你年纪小,不与你计较,你可知若是发生在别处,会有什么后果?”
&ep;&ep;宋乐仪一噎,要么传到太后面前,她被教训一番;或者传遍燕京,夷安郡主的名声更加狼藉。
&ep;&ep;“又不能奈我何。”
&ep;&ep;赵彻闻言,倏地一笑,露出森森牙齿,有些恶意道,“明面上是不能耐你何,背地里却能给你使绊子。”
&ep;&ep;“……”
&ep;&ep;宋乐仪连连点头,“表哥说的对,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她以为是赵彻在威胁她,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宋乐仪愈发觉得,与赵彻搞好关系迫在眉睫。
&ep;&ep;见如此配合此,赵彻收了獠牙,弯目笑了笑,颇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表妹,这燕京里头处处是勋贵世家子弟,你需得知道,如我一般大度的人,寥寥无几。”
&ep;&ep;“……”
&ep;&ep;宋乐仪腹诽一句脸厚如山,若是赵彻大度,天下间便没有不大度的人,不过,她敏锐的意识到,赵彻似乎话中有话。
&ep;&ep;“你…想要说什么?”
&ep;&ep;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赵彻挺拔的身姿被蒙上一层阴影,他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衣袖,声音清澈,仿若情人低语。
&ep;&ep;“表妹,我若是你,就不会掀桌子。”
&ep;&ep;“不喜欢不吃便是,若是心中实在不爽,稍微透露些许,让那人察觉我不喜,他就会觉得给足了他面子,反而心中愧疚,来日定当寻了机会补偿于我。”
&ep;&ep;“若是我皱眉,神色不愉,偏不讲一句话,那人便会觉得他怠慢了我,又因着我的权势地位,而惴惴不安辗转反侧。”
&ep;&ep;“若是我当场掀了桌子,便是当场拂了人家的面子,不亚于在众人前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便会记恨我,若是心胸狭窄的,日后定会三番五次寻机报复。”
&ep;&ep;宁罪十君子,不惹一小人。
&ep;&ep;宋乐仪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嚣张惯了,做事从来不计后果,又不似其他贵女一般殷切期盼一个美名在外,能动手就不动嘴,暴力压制,说话也常常不过脑子。
&ep;&ep;她半生凄惨,多半来源于此。
&ep;&ep;看着小姑娘陷入沉思,赵彻知道她是听进了心里,于是后退一步,转身懒洋洋地说道——
&ep;&ep;“和我多学着点,行了,走吧,去母后宫里补一顿晚膳。”
&ep;&ep;饿死了——
&ep;&ep;都是被宋乐仪气的!
&ep;&ep;赵彻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宋乐仪没跟上,又绕了回去朝着原地发呆的她上下打量,扬了扬下巴道:“愣着做甚?走啊。”
&ep;&ep;他还记得她没有吃饭,宋乐仪嘴唇动了动,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她问:“赵彻,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ep;&ep;“不信,人死如灯灭,恩怨情仇皆作尘,黄泉路上一碗孟婆汤,谁还记得谁。”赵彻笑了笑,忽然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道:“不过,如果是表妹,我愿意相信前世今生。”
&ep;&ep;宋乐仪不解:“为什么?”
&ep;&ep;赵彻侧头看她,语气幽幽:“表妹,从小到大的恩怨,你就想这么完了?”
&ep;&ep;“…刚刚不是说恩怨情仇皆作尘吗?”
&ep;&ep;“我岂是那凡夫俗子”赵彻说着还扬了扬下巴,俊俏的眉眼上一片,紧接着朝着宋乐仪丢去你一个“你懂的”眼神。
&ep;&ep;懂你的睚眦必报?
&ep;&ep;宋乐仪觉着赵彻又要开始混扯了,果不其然,只见他微微低下身子,手掌撑在大腿,目光灼灼的看向她,语调悠悠——
&ep;&ep;“不说前日,就说上个月,我库房里的宝贝被你毁了一半,那可都是稀世珍宝,不过呢我这人大度,不与你计较,也没指望着你倾家荡产赔我银钱。”
&ep;&ep;听赵彻这么一说,宋乐仪恍惚想起,她少时确实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一时失手,将赵彻的库房给点了。
&ep;&ep;“你也不用感动,更不用想着衔草结环,做牛做马的报答我的大度,要是有下辈子,别日日想着找我麻烦就成了。”
&ep;&ep;宋乐仪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不服:“我何时日日想着找你麻烦了?还不是你,一天到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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