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未及卯时。
陈仓城外联军大营中,主帅王国升帐点兵,由于点卯时间的突然提前,许多兵士还来不及穿戴完备便匆匆赶来列队,因而当王国在大帐之内意气奋发的向一众将校布置这一天的攻城任务时,营帐之外尚有许多的兵士还在整束衣甲。
不过,好在王国看不见。
王国之所以这么急着去攻打陈仓城,其实依然无关乎任何战略战术的考量,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心病!
昨天二娃子斩杀官军一员偏将算是稍稍出了一口前天夜里被却营的恶气,也算挽回了自己的一些颜面,但可惜的是没能斩杀那领军主将胡轸。再者,那二娃子何邑说起来总归是廖淳的人,细究起来指不定底下这帮贱匹夫还不知怎么议论?!
所以,今天必须把陈仓城给攻陷了,而且一定可以攻陷!十余万人打一座城,踏都把它踏平了!
王国信心满满,又岂肯将这“唾手可得”的功劳拱手让与他人?因此这一日出战,打头阵的全是他手下嫡系人马,这便是他天未亮便招集全军升帐议事的结果。
这事最郁闷的便是二娃子了,昨天他大显神威上阵手起便劈了官军一员副,自以为勇武无敌,正想在三军阵前再大展身手,确不料主帅王国全安排了自己人上阵,并且这事他淳哥还插不上手。
这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二娃子大发牢骚。
自然这二娃子的牢骚又招来了陈幕、泥鳅等人的数落奚笑!
军议之后自然便是进兵,及大军开至陈仓城下,原酒泉太守黄衍自思投靠了联军以来尚无尺寸之功,原想借着说降汉阳太守傅燮以作进身之资,却不想这傅南容却原来是个愚忠愚孝的死脑筋,非得自寻了死路,如今这陈仓却又是个好机会,一则陈仓孤城已经如瓮中之鳖,陈仓城墙再坚又怎能对抗十数万大军?二则陈仓守将乃是都乡侯董卓之弟董旻,董家兄弟也都是西凉土人,根基都在这凉州,且尽人皆知西凉董氏以枭雄着称,有的怕只是狼子野心,哪有对朝庭的半分忠心?!如今联军势大,生死之间权衡利弊,不怕这董旻不投降。
想至此黄衍进前,对王国拱手自荐道:“大帅且慢进兵,这陈仓守将董叔颖那某故交,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其来降。”
王国一听大喜,忙问:“太守此去可需何物?”
黄衍颇为自信的答道:“只凭某三寸不烂之舌。”
王国拍手大声叫好,下令三军停驻,为防意外更派两员小校护送黄衍前去劝降,被黄衍回绝了。
黄衍只身出列,步行往陈仓城下走去。
这是陈仓城的西门,城上守城的小校见大兵压境本已经做好了厮杀的准备,这时见一文士打扮的人信步踱向城门边,于慌忙跑去报告守成校尉。
负责守西门的正是校尉胡轸,因刚刚昨日败了一阵受到了责罚,所以行事自然比平日里更小心紧慎许多,听了小校的报告赶至城头一看,城下果然来了个着锦袍没穿护甲的文士,忙开口喝问道:“来者何人?先通姓名。”
只听城下那人不紧不紧的从容答道:“将军可速去报知奋威将军,就说故人来见!”
见城下之人气定神闲的回答,却又不肯说出名姓,只说是奋威将军的故人,胡轸心下狐疑,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得派了一个小校赶紧去报知主将董旻。
不一会儿,董旻全副披挂在亲兵的护卫下爬上了城楼,他凭栏往下一望,看到城下果然有一个玉带锦袍文士打扮的中年汉子,只是他眯眼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这是他的哪一位故人。
正当他开口想要询问时,底下的黄衍先拱手作揖道:“叔颖兄别来无恙,小弟酒泉太守黄衍这厢有礼了!”
原来这黄衍与董旻其实没什么交情,而且不但没什么交情甚至连见面都是第一次,虽说之前他们都是朝庭的官员,但作为士族身份的黄衍压根就看不起董卓、董旻这样没什么家族背景只凭着战功当官的武夫,更何况眼前这董旻的官职还是靠他哥哥董卓才得来的,黄衍更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只是现在他以身侍了贼,为了能在贼中博个立身之资才勉强“屈尊”和这武夫来称兄道弟,所以为了能让董旻知道自己是谁,他便开口自报了名姓。
董旻一听“酒泉太守黄黄衍”,心下正在沉吟:这酒泉不是早陷于贼手了吗?而且好像还就是守官倒戈,怎么底下这人又自称酒泉太守跑这儿来?来此何干?
他身边跟着的儿子董璜微微一笑,道:“此人必是来作说客!”
董旻心下一惊,“说客?我董家深受国恩岂肯降贼?!况且兄长董卓及家小尚在长安城中,若任由此人在城下妖言惑众,岂非动摇了军心?”忙问儿子道:“吾儿,为父下令将其赚入城中擒而斩之如何?也可为朝庭除一个贪生怕死的败类。”
董璜答道:“启禀父亲大人,孩儿以为不可,一则两军交锋不斩来使古有成例,况且父亲所领乃王师,若斩贼使不合礼法,反为贼所笑;二则若斩来使,反使贼以为我等胆怯。”
“嗯!”听了儿子董璜的话,董旻觉得颇有道理,心下也没那么紧张害怕了,摸着自己的大圆肚子,也有了所谓“王师主帅”的范儿,看着儿子赞许的点头道:“吾儿之言是也!量此等小人杀之无益!”
但他依然怕黄衍说出动摇他军心的话来,随后立刻吩咐左右兵卒道:“放乱箭逐之!”
城下的黄衍在自报了家门后心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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