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董晓悦推推它:“走嘛,你是男孩纸,别婆婆妈妈的。”
&ep;&ep;老虎的意识往前游动了两下,又停住。
&ep;&ep;“我发誓,一定会来找你,快走吧。”
&ep;&ep;老虎犹豫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它的意识慢慢远去。
&ep;&ep;董晓悦突然想起,她好像还有话没来得及说。
&ep;&ep;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ep;&ep;她潜入黑暗中,再没有事情发生,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
&ep;&ep;第122章托付
&ep;&ep;梁玄睁开眼睛,眼前是布满阴影的帐顶,耳边有断断续续的铃声,是帐角的金铃在晨风中晃动。
&ep;&ep;这是梦吗?
&ep;&ep;这些年来,他每一次睁开双眼,都会问自己。
&ep;&ep;他随即想起,已经有好几年没做过梦了,仿佛那九个夜晚把他一辈子的梦都做完了。
&ep;&ep;神志渐渐清醒,身体的感觉也慢慢复苏,那种如影随形的痛也一起醒了过来。
&ep;&ep;他说不上来疼在哪一处,筋络骨骼和脏腑中丝丝缕缕地缠绕着,没有一处舒坦。
&ep;&ep;医官说是余毒未清的缘故,当年他下江南平叛,遭人暗算,身中奇毒,昏迷了十日才醒转过来,虽然抓到了下毒之人,也取得了解毒之方,无奈拖延太久,毒已经侵入心脉,凭药石已经难以除尽。
&ep;&ep;那一遭伤了根本,随后那几年他又南征北战不得休息,身体每况愈下,本是年富力强的年纪,看着却如风中残烛。
&ep;&ep;刚登基时大臣们进言劝他立后侧妃,即便在他从宗室中选立了太子,这样的声音仍旧不绝于耳,直到这两年他病势越来越沉,也没人再提起了。
&ep;&ep;他不甚在意,这么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和这副孱弱的病痛之躯相安无事。
&ep;&ep;“什么时辰了?”他哑声问道。
&ep;&ep;内侍隔着锦帐躬身答道:“回禀陛下,卯时初刻了。”
&ep;&ep;“伺候朕起来罢。”
&ep;&ep;“是。”内侍边说边打起帐子,上前扶梁玄起身。
&ep;&ep;每日晨起时症状总是最严重,连起床都要人搀扶,下地走两步筋脉活动开了倒还好些。
&ep;&ep;梁玄趿了软缎鞋站起来,由内侍搀扶着,在柔软的地衣上来回走了几步,问道:“叫人去宣宁将军、丁尚书、秦中书和姜侍中入宫。”
&ep;&ep;内侍答道:“是,仆这就遣人去。”
&ep;&ep;梁玄想了想,摆摆手笑道:“等天大亮了再去不迟,白羽才娶了夫人,正是绸缪的时候。朕大清早的召他进宫,免不得要落埋怨。”
&ep;&ep;内侍是当初王府里的老人,和宁白羽也是相熟的,见梁玄心情似乎不错,心里一松:“陛下说笑了,宁将军忠心,怎么会埋怨陛下?”
&ep;&ep;“他是家中独子,硬是拖到而立之年才成婚,说起来也是朕的不是,他不说,打量我不知道,是看我形单影只,不好意思先娶妻,陪着我打光棍呐。”
&ep;&ep;“宁将军是至诚至信之人。”
&ep;&ep;“别给他脸上贴金了,他这就是死脑筋,”梁玄笑起来,“若不是我逼着他成婚,恐怕他真要等到我死了。”
&ep;&ep;内侍连忙跪倒在地:“陛下福泽深厚,寿元无量。”
&ep;&ep;“别一惊一乍,人都有一死,有什么可忌讳的。”
&ep;&ep;走了两圈说了会儿话,梁玄感到僵硬的身躯活动开了些,便叫内侍伺候他洗漱更衣。
&ep;&ep;在寝殿用了早膳,他便乘着玉辇去了含章殿,今日没有朝会,这是他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
&ep;&ep;批了几本奏章,又看了会儿书,便有黄门来禀报,丁尚书等人已经到殿外了。
&ep;&ep;“宣。”梁玄撂下手中朱笔,捏了捏眉心。
&ep;&ep;几人鱼贯而入,行礼道:“仆等拜见陛下。”
&ep;&ep;“诸爱卿免礼。”梁玄笑着让黄门看座。
&ep;&ep;“未知陛下召见仆等所为何事?”须发皆白的丁尚书率先问道。
&ep;&ep;梁玄没有回答,伸出手腕,撩起袖子:“有劳尚书先替我诊个脉。”
&ep;&ep;那手腕细瘦得只剩一层青白的皮肤裹着骨骼,简直触目惊心,几个臣子见了不禁露出不忍之色。
&ep;&ep;丁尚书低下头,说了声“冒犯陛下”,将手指搭在他腕上,很快便收回手,却半晌不发一言。
&ep;&ep;“如何?”梁玄问道。
&ep;&ep;丁尚书跪倒在地:“陛下……仆无能……”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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