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王答应要谋划大业了,不过是被王妃“乘人之危”时答应的。答应时由于是在特殊的情境下,确实带着不太从心的成分,事后她却考虑了很多,仔仔细细地将所有事情想了一遍,心里头也慢慢接受了王妃的想法。
那天夜里王妃同她讲了许多,王妃说起她刚来这个世上时茫然无措的感觉,季王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曾有过,只不过她的很短暂,王妃所承受的却是结结实实令人心疼的十年。
分明身旁的人都是最为亲近的家人,以及相处多年的家仆,可因着记忆的保留,她总是站在不同的高度看待这个世界,越活她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
她本来就是外人不是么?这一世的王爷也不是她的王爷。
重生的头一年,徐江菡沉浸在季王死去的悲伤中难以自拔,整日将自己困在房中,一蹶不振。
直到她听到了昌平山华阳湖往生者的传闻,她才找到了希望。传闻说凡心善缘未消者,魂魄天地不噬,重归故里。
她是投湖自尽的,替季王火化尸骨之后,她便抱着季王的骨灰入了华阳湖,结果呛溺后一睁眼,时光倒流了十三年。
若她可称上心善缘未消者,那季王就更有资格,徐江菡心里头燃起了一簇火苗,一种声音告诉她,她在这个世上并非独身一人,她的王爷很快会出现在这个新世界里。
谋划在确定目标之后,而惨遭毒手之后要确定重活一世的目标太容易了,那就是助季王夺得王位。
只有这一法子才是真正的永绝后患。
于是重生的第二年,年仅七岁的徐江菡开始了她的谋划。她以不见真容的“韩江”身份暗中收集情报,招募贤士,安插眼线。
若疲了累了,就偷偷北上,跟腼腆单纯的小九皇子来个偶遇。偶遇并非易事,那时的季王还未有府邸,居于深宫,一年出来不了几次,而就算出来了也踪迹难寻。
好在前世某人唠唠叨叨,喜欢讲自己的旧时事,徐江菡留心记了下来,想见她时便派上了用场。
从南到北的奔波,只为这短暂的一眼,这些事情,如若徐江菡不说,季王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原来在过去的十年中,王妃为她做了这么多。
前世的她折腾来折腾去还是折腾错了,她连她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她不想重蹈覆辙,让那种无力、被人主宰的境况再发生一次。
她要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
重振大业与信心的季王殿下很是积极,立马遣人将书房书架上那些无用的话本都收了起来,大家的诗书礼集都摆弄了出来。
她恨不得一口气将自己所匮乏的知识吸收进脑袋里,替王妃分一分忧。
徐江菡看到了季王跃跃欲试的激动神情,略一思忖,给她出了第一道考题:“王爷不可操之过急,我们现在要先寻个由头将你的眼睛弄好。王爷可有好的”由头“?”
由头这种事主要是为了糊弄不知内情的人,说得更明确一点,其实是为了糊弄那个手握生杀大权、顺昌逆亡的皇帝。
如何能投其所好是答题的关键。
季王蹙眉抿唇想了一会儿,面色骤然晴朗,她道:“这个好办,我们寻一个人,称作是神医,让他开一个药方,我们就说是这个药方将我的眼睛治好的。”
“不妥。”徐江菡摇头评判道:“前阵子替王爷诊治的医者多不胜数,连太医院的院使都无计可施,现下突然冒出一个奇才神医来,将王爷的失明治好了,皇上求贤心切,若听闻此事,会不会将这个”神医“召进宫中呢?若”神医“进京,他后面要圆谎的地方可多了,王爷可曾想过?”
“不曾考虑这么多……如此看来此法……确实不妥。”听了王妃的分析,季王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上齿咬着下唇,目光发直,又陷入了沉思中。
“那就说是你治好我的眼睛。你有医术在身,名副其实,而且父皇也不可能让你进宫当太医,这不是两了?”又静静地思忖了大半个时辰,季王又想到了一个解决之法,满王府地找王妃,兴奋地将自己的计策告诉了她。
徐江菡将她拉至了僻静的地方,又摇了摇头,温声道:“此计不妥。”
“为何?”季王皱巴着脸问道。
“何处不妥,王爷自己动脑筋想。”这下徐江菡连计策不好在哪里都不告诉季王了。
季王此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便有些失了耐心:“那先不想,我饿了,想吃饭。”
“不急。”徐江菡嘴边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季王眼上蒙着白纱,自然看不到她的神情。她只听见王妃用着慵懒的声音道:“臣妾会一直等着王爷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的。为了不影响王爷思考,从今夜开始,我们的床榻上要隔着”楚河汉界“,王爷不能再抱着臣妾睡了。”
这……这不是变相的威胁吗?王妃哪里不急,她都用出杀招了!季王急得面红耳赤,她走路也想,吃饭也想,待在凉亭里头也无暇闻荷香了,满脑子都是这个王妃给她出的难题。
凉亭里头,徐江菡心境则然不同,她闲情惬意地品着茶,含着笑意的目光轻轻地落在那张认真思考的脸上,嘴角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她是季王的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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