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知了。”热风习习,放在树屋内的冰块化成了水,无力再驱赶热气,季王夏容宣被热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子,恍惚了许久才听到了树屋外的蝉鸣声。
她的衣衫湿透了,发丝稍乱,脸颊上冒着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聚成小水流流下。
她捂住腹部,维持这个姿势坐了许久,久久不能回神。方才的梦太可怕了,她梦见自己饮了毒药,在肝肠寸断中痛苦地死去。
嫌恶地皱起眉头,夏容宣吸了吸鼻子,感叹:幸好是梦。
她的知觉慢慢恢复,腹部安静得很,哪里像梦中那般疼痛。她扯着唇角摇了摇脑袋,意欲让自己更清醒些,分清梦境和现实。
不对啊!怎么可能是梦?季王重新蹙起了眉。
对和顺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每一句话她都能一字不落地重复出来。再往前,以往发生的那些事情,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夏容宣头疼了起来,事情太诡异了,她理不清眼前的状况。难不成此时的自己已经到了极乐世界?她所认为的梦境和现实都是假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皮肉,又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查验皮肉的动作。
鲜活且有富有知觉,不可能是魂魄飘荡的状态。
季王懵了,呆呆地坐在树屋上,许久之后,一个声音令她回过神来。
“殿下,您醒了吗?”季王府管家谭福加带着焦急的声音从树屋下方传来。
季王在树屋上挪了挪位置,发出些许声响。
谭福加急不可耐地禀道:“殿下,清泷、清汎、清淳三县发了大旱灾,泷湖涸了大半,农户们的庄稼无水浇灌,已死了大半,再这么下去,今年颗粒无收,这些百姓将会被活活饿死。百姓先前买水挖井以致家徒四壁,如今无物可食,穷途末路了,怕是会起暴、乱。殿下,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听谭福加禀完,夏容宣怔在了原地,嘴唇微张,满脸皆是不可思议。
“季州府心系此事的臣公已经聚到了王府议事厅内,等着殿下共商对策呢,事态紧急,殿下如若睡好了,赶紧动身吧。”
夏容宣坐在树屋门边,呆呆地望着门外高处的风景,脱口而出:“谭福加,今日是何月何日?”
“六月十七了。”
“何年?”
谭福加愣了一下,想不通为何王爷突然问起当朝的年号来。但他不敢多说什么,如实答道:“万盛二十七年。”
万盛二十七年!竟然是万盛二十七年?季王惊讶地睁大了眼,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滋长。
她……不会是重生了吧?
季王满头大汗地从树屋上走下,木阶绕着百年大树缠了两圈。以往不觉得,今日走起来竟有晕头转向之感。
“殿下,您是否身体不适?”谭福加见季王扶着廊檐走下来,身子虚弱,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如纸,吓了一大跳,“老奴去请郎中来。”
“不必。”季王摆摆手,声音沙哑非常,她清了清嗓子拦下了谭福加:“不必请郎中。”
“殿下千金之躯,万不可受损,不若殿下回房歇着,我让那些臣公先回去。旱灾之事,改日再议。”
“不必,我无碍。我们现在便去同……同大臣们共议赈灾之事。”
季王的脚步有些浮,脑袋晕眩不已,她强忍着这些不适,来到了王府的议事大厅内。
一个惊天而疯狂的想法需要她即刻前去印证,她等不及了。
“殿下您慢些,等等老奴。”
想法太过惊骇,夏容宣控制不住不断加快的步伐。谭福加年迈腿脚行得慢,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砰——”议事大厅的门被季王猛地推开,里头议论纷纷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起起转身望着她。
“旱灾之事我已听说,诸位如何看待?”夏容宣按奈不住急迫的心情,亢声问道。她走到了大厅正中位坐下,按照自己的记忆,将自己以往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
在她的记忆中,率先开口的是清泷县的县丞。
她这般想到,不一会儿,一个人起身抱拳行礼道:“臣,清泷县县丞马明,私以为当务之急应该安抚民心,应立即开仓赈灾。”
“禀报殿下,季州府的存粮上月被信州府借去了大半,已不够赈济受灾百姓,我们需要以钱财购买。”另一人站起,乃季州知府文清柳。
“那些粮商黑心着呢,趁着旱灾想要大捞一笔,会大肆抬价,去买不合适。”文清柳的话音刚落下,又有一人接腔道。
“还是赶紧禀报朝廷吧,让户部拨下赈灾银两与粮食。当务之急是写出奏章来,尽早送入京师啊!”御史李瑜站起身来激愤地说道。
“是啊,是啊。”李瑜的法子与大多数的人不谋而合,他们开始交头接耳,又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谈论的是如何将季州的情况上报朝廷。
季王失神地坐在当中,不可思议地轻摇着脑袋。
当真是一模一样的情景,那些人连说话的神态语气都是一样的。不是做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嘭!”拳头砸在檀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季王夏容宣突然站起身子,手指发颤,双目发直。
议事大厅突然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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