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安安也好高兴,我们以后可以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每天像过年一样!”顾容安笑容甜蜜,语气天真,“想穿新衣裳却没得穿的人才该不高兴呢。”
&ep;&ep;至于是谁没得穿,就仁者见仁了。童言无忌,若不是心里有鬼,谁也不会往心上去。
&ep;&ep;“是呢,娘您才刚开始享福呢,往后啊,您就该嫌弃新衣裳不够多了!”陆氏一面说,一面笑着推曹氏去换衣。
&ep;&ep;回眸看了有些尴尬的王妈妈一眼,陆氏笑道,“妈妈你说是不是?”
&ep;&ep;王妈妈连连点头,“对对,夫人往后的福气大着呢。”陆娘子也就罢了,看着不是平民出身的样子。这个小娘子却才三岁多,若非无心,未免也机灵得可怕。
&ep;&ep;然而见到顾容安一手抓着一块核桃酥,一边颠颠小跑着追曹氏婆媳,一边把核桃酥啃得只掉渣的样子,分明就是个无知幼童,王妈妈又觉得自己想太多。
&ep;&ep;刘内侍垂着手安静当着背景,见王妈妈吃瘪,暗暗嗤笑。王府八所也算半个内廷,名义上是听王妃的,实际上掌事的全是内侍,最终还是要听王爷的。王妃一直想插手却没能插进手去,也只能在奴婢上头动心思了。
&ep;&ep;待到余晖匝地,顾大郎也穿着新衣裳来接曹氏她们了。
&ep;&ep;穿了宝蓝箭袖圆领袍,腰系玉带,头戴玉冠的顾大郎俊眼修眉,鼻如悬胆,越发丰神玉秀,风采翩然,当他站在庭中,叫落日的霞光嵌了一层彩晕,更显得气质卓然,令人目眩神迷。哪里还有当初乡下小子的影儿,整个泰和殿的人都看得痴了。
&ep;&ep;再仔细一看,发现顾大郎身上衣裳的玄机,泰和殿的人神情一肃,更加小心起来。
&ep;&ep;“大郎你穿这身衣裳真是精神好看!”曹氏欢喜地把儿子打量一遍,又摸摸他身上光滑如水的料子,“这衣裳料子好,绣样也很少见呢,倒有点像你阿耶穿的。”
&ep;&ep;陆氏心头念转,脸上就露出了笑来。
&ep;&ep;曹氏她们三个,其实是顾容安最先发现顾大郎衣裳纹样的不同,她心里一定,阿耶这身世子的衣裳只有祖父允许了,才能穿上。
&ep;&ep;然后就听顾大郎兴奋道,“阿耶说以后我是王府世子,这样的绣样只有世子能穿。”
&ep;&ep;一句话,大家都高兴起来。只要顾大郎当了世子,她们在晋王府就有底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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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因是家宴,摆在了长春殿。
&ep;&ep;位次摆得很有意思,主座上一个长条食案,设了三席。右边摆了一个食案,放了两张席,左边两个食案,左首三席,另一个两席。
&ep;&ep;这回是郑妈妈把人迎了进来,笑着请曹氏落座,“夫人您先坐着,王爷和王妃还有事儿,很快就来。”郑妈妈特意提了王爷王妃在一起,本意是想叫曹氏不快,哪知她白费了力气。
&ep;&ep;曹氏根本不就不在乎王爷跟谁在一起,她比较为难的是,这桌子怎么这般矮,坐的更矮,腿往哪儿放啊!
&ep;&ep;“王爷和王妃还没来,娘先和我们一起坐,”陆氏扶着曹氏的手臂,给她解了围,拉着她到左首,自己先屈膝往席上落座。陆氏想起自己家中,自胡风盛行,哪怕是待客设宴已是不常用坐席了,而是高脚桌椅,不知王妃在家宴上这般安排可是有意为难?
&ep;&ep;原来是跪着坐的,曹氏有样学样,在陆氏身边坐下。王府与乡下处处不同,曹氏打定了主意往后要多听多看,少说话。
&ep;&ep;顾大郎因跟着顾衡见识了一番,倒是不虚,但他没有坐,而是抱着顾容安带她看花灯。
&ep;&ep;长春殿的家宴还是很费了一番心思的,摆在庭中,四处立了灯树,每一个都有八、九尺高,上头挂了各色的花灯,荧荧灯火映得庭中亮如白昼,灯火阑珊下长春殿的牡丹也别有一番风致。
&ep;&ep;当有微凉的夜风习习而来,牡丹的脉脉幽香就随风而至,令人心情愉悦。
&ep;&ep;柳夫人就是在这样的夜风中,携环佩之声,款款而来。她酷爱红色,穿了一身深深浅浅的红,像一枝妖艳的红海棠。
&ep;&ep;顾大郎闻声抬头,愣了一下。
&ep;&ep;“给大郎君请安,”柳夫人慵懒一笑,她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在看清楚顾大郎衣上的纹饰后,蓦地一凝,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住了心情。
&ep;&ep;顾大郎含糊应了,他还不大明白这个人是谁。
&ep;&ep;顾容安却在看柳夫人身后奶娘抱着的男童,眉眼精致极了,与柳夫人长得极像。按辈分,这个娃娃是她的叔叔,然而,她后来却不知有过这么一个小叔。顾容安心里生了疑窦,重活一遍,怎的这许多疑团?
&ep;&ep;柳夫人来了以后,顾衡和朱氏也携着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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