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蛙声一鼓作气叫了三天三夜,嘴巴里的辣气才渐渐地消耗尽。炮楼里的鬼子和伪军们也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期间,有个别的也想合眼,但又怕八路攻进来,因为这不明不白的蛙声连鬼都不会相信这些蛤蟆和青蛙是自己来的,一定是有来头的,十有八九是八路倒腾来的。
三天三夜睡不好,一个个红着眼睛却不敢见阳光,一碰见阳光,眼睛就往外流泪,就跟死了爹娘哭了一般。
黑姑见蛙兵疗效已过,鬼子还是龟缩在炮楼里不肯露头,便对地瓜说,得想办法把小鬼子给俺熏出来。
地瓜眨巴了几下眼皮说,那好办,咱们就用熏獾的办法把小鬼子熏出来。
黑姑有点担心地说,这个法子行是行,就是得掌握好风口.咱们熏獾的时候,洞口小,烟进不去,还可以用手扇,炮楼那么大,一旦风向不对,就不好易治呀。
这两天都是南风,要不咱就先试试吧。只要远近得当,那生烟定会跑到炮楼里去的。地瓜说。
也好,关键是眼下时间不等人,要看着烟附着炮楼后,再放辣椒面子,不能浪费。你赶紧组织人手准备去。黑姑说。
好的。地瓜回到爆破队里,带着队员们立即行动起来。先弄来一抱干柴草放在下面,接着又弄来一抱抱鲜松树枝子,覆盖在干草上面,并排连续弄了六七个大柴火堆,迎风点着,瞬时便升起一股股浓烟。这一股股浓烟升到一定高度后,便融合成一股巨大的浓烟,随着徐徐而来的南风,便摇摇曳曳地向前移去、更似烟魔一样张开怀抱向炮楼扑来。
看着滚滚的浓烟,黑姑心里大喜,真是老天有眼,风神都来帮忙。
一时间,浓烟遮住了日头,天空立时黑暗了许多,炮楼内更是暗淡无光。鬼子和伪军们以为这么快就黑天了,没想到一股股浓烟顺着了望口的缝隙钻了进来。
地瓜不失时机地将辣椒面子洒在鲜树枝上。呛人的辣味,不一会儿,就很快弥漫了炮楼里整个空间。让一直还红着眼睛的鬼子和伪军们的眼泪更加狂流不止,一个劲地打着喷嚏,大气不敢喘一口,个个都捂着鼻子和嘴巴满屋子里乱转悠。有几个鬼子实在是受不了了,便打开炮楼门,走出来想透透气。哪成想,早已在侧翼埋伏四天的高粱和五位射击能手,早就有点着急了,于是,出来一个便被他们点击一个,吓得想往外走的鬼子们便立即缩了回去。
缩回去的小鬼子,纷纷将已堵的了望哨口敞开,对着外面就是一阵暴雨般扫射。东西北三个方向还可以看得见,扫射视线基本算好,而迎面的南方却是遮天蔽日,只能看三五步远,朝这个方向射击也就是跟着感觉走了,盲打一阵,只能是自我安慰了。
黑姑见时机成熟,便命令地瓜爆破队进攻,随即又命令身边的队员将柴火堆压小,烟势便立刻小了许多。
地瓜带着队员顺着烟雾迅速向炮楼靠近。
此时,面对夜一样黑的烟雾,炮楼里的小鬼子就像患了夜盲症一样,不能再像往日一样站得高看得远了。
一切都在黑姑的预料之中,地瓜他们穿越壕沟,悄悄来到炮楼墙下,将炸药包塞进炮楼里,然后迅速撤到壕沟里,随着“轰!轰!”两声,炮楼里面便没了声音。
黑姑立即带着队伍迅速包围了上来。来到吊桥前,只见黑姑抬手“砰!砰!”两枪,将吊桥上的缆绳击断,吊桥如负重累瘫的老牛一样“扑通”一声卧在了地上。
队员们如下山的小老虎一样冲到了炮楼门前,将几名正在负隅顽抗的鬼子和伪军击毙后,及时打扫战场。
临撤退时,黑姑便命令地瓜带领爆破小队安置炸药,又是一声春雷般爆炸声,一下子就将炮楼炸了个底朝天。
之后,黑姑他们又爆破了两座炮楼。只是在攻打这两座炮楼时,却充满了戏剧性。准备围攻南岭崖炮楼时,原来曾在官沟崖当过伪军的三猫脸和二狗蛋遇到了还在炮楼里干伪军的秃头李。秃头李见到他俩便是满腹的牢骚和怨言,说他和弟兄们在小鬼子眼里就是猪狗不如的一群,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三猫脸和二狗蛋则对他炫耀说,他俩在西山区队里打小鬼子那个痛快呀,走到哪里,乡亲们都高看一眼,让自己的面子十足。直说得秃头李眼里冒光,满脸充满了羡慕。
最后秃头李便央求三猫脸和二狗蛋说,看在当年兄弟们相好的份上,向您队长求求情,让俺也参加你们队伍吧。
三猫脸和二狗蛋说,这事俺俩做不了主,得向队长汇报后,再跟你说。
临分别时,三猫脸说,兄弟你在炮楼里也做过一些坏事,但你要是想到俺们这里来,就得好好表现一下,让弟兄们看得起。
只要兄弟们能让俺的愿望成了,您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秃头李一口唾沫要砸一个坑样地保证着。
回到队里后,三猫脸和二狗蛋一起向黑姑汇报了这个情况。
黑姑稍微一寻思,便对三猫脸和二狗蛋说了一番话。
三猫脸和二狗蛋便照着黑姑说的那样,又一次见到了秃头李。
当天晚上,鸡叫两遍时,南岭崖炮楼门口便有人用火点燃了一颗香烟,猛吸了两口之后,将烟头吹红,然后对着吊桥外面的方向在空中划了三圈。
这时,早已埋伏多时的黑姑便带着队员们越过壕沟,悄悄地运动到炮楼下,如蛟龙一样敏捷迅速进入了炮楼内,将正在酣睡的鬼子和伪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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