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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火光撞入雷霆。

&ep;&ep;它太渺小、太寡淡,以至于刚一触及雷霆,便好似融入其中,光泽全然为之掩盖,自远处看,便好似从未存在。

&ep;&ep;水融入怒海,光冲出暗室,天生是为奔向消泯。

&ep;&ep;“我从来没想过,黛黛的雷劫会是这样的。”许正言沉默地凝视着那雷光涌动,仿佛一座不会动、或是不愿动的雕塑,直到火光被金光淹没,才仿佛雕塑活了过来一样,低低地说道。

&ep;&ep;季真君略显诧异地挑了挑眉,偏过头望了许正言一眼,短暂地沉吟了一下,神色如常,“怎么?在你心里,你家徒孙渡劫,还得择一修仙界难寻之风水宝地,在万众瞩目里荣登金丹啊?”

&ep;&ep;“你错了。”许正言冷冷道。

&ep;&ep;季真君本是一片好心,见他情绪有些不似寻常,以调侃稍稍调节一二,却见许正言如此不识好歹,脾气依旧冷硬得像石头,不免感到好心当成驴肝肺。然而自觉没趣之余,又生出点好奇来,

&ep;&ep;“那你以前想的是什么样的?”

&ep;&ep;看许正言这模样,不像是因徒孙身陷死境,伤心欲绝的样子,那季真君懒得理他了。

&ep;&ep;金丹雷劫,听着再怎么高大上、再怎么气派,那也不过是修士仙途上一个人的路障,他才不信许正言能想象出朵什么花来。

&ep;&ep;许正言声音低沉得好似冬风吹过雪岭,很少有人会有这样的声音,也很少有人会这么说话,因为稍有不慎,便会给人以阴沉刻薄之感。但他开口时,便只有一股厚重的冷酷,“她渡劫,应该在幽谷、在险峰,在一切无人之处。不必危险,也不必环境优越,只需远离红尘。”

&ep;&ep;季真君一怔,“这是什么道理?”

&ep;&ep;“她就是天才,有太多人将希望、注意都放在她身上,她生而就该万众瞩目,一举一动都牵动无数人的目光。”许正言凝视着那暝夜幽光,“这是老天赏饭吃,也是一个修士最大的不幸。”

&ep;&ep;说话间,火光已完全为金光吞噬,满眼黑暗中,唯有那强大到令人见之生畏的雷霆。

&ep;&ep;无边暝夜里,连始终隆隆作响的雷霆也似乎懂得了沉默,雷声渐渺远,仿佛薄雾轻烟涌入群山,消融在这黑暗中了。

&ep;&ep;一切只剩死一般的寂静。

&ep;&ep;寂静是最让人心焦的。这无声的宁静中,反倒透出比先前雷声滚滚、雷霆震怒更令人不安的东西,引得向秘境中窥去的一众修士按捺不住,朝许正言偷偷瞄去。

&ep;&ep;许正言面色冷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ep;&ep;他这样的姿态,反倒引起旁人的不安。

&ep;&ep;虞黛楚……究竟是否能从这雷劫下求得一线生机?

&ep;&ep;许正言方才的话半遮半掩,带着点道门修士最擅长的机锋感,从妖山秘境中出来的修士们就立在许正言身边,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却只觉云里雾里、莫名其妙。

&ep;&ep;什么叫老天赏饭吃也是一个修士最大的不幸?

&ep;&ep;哈,天赋绝世、天生天才、万众瞩目,你管这叫不幸?

&ep;&ep;他们都想要这种不幸,求老天爷给他们这样的不幸吧。

&ep;&ep;唯有季真君神色陡变,转瞬又强行按捺,最终蹙眉,“难怪你们把她藏得这么严实,我就说,这样的天才,怎至于岌岌无名——你们这是揠苗助

&ep;&ep;长。”

&ep;&ep;其他宗门若得了虞黛楚这样的天才,忙着为她造势还不够,怎么会将她的存在掩得严严实实,好似从未存在一样?

&ep;&ep;倘若太玄宗是什么小门小户、唯恐自家天才被人夺去或暗杀,那也就罢了,可那分明是三大宗门之一、擎崖界当之无愧的龙头霸主,又何须如此对待天才?

&ep;&ep;天才,本就该万众瞩目,在无数或艳羡、或惊叹、或嫉恨的目光中一路登仙,将她藏起来,何等小家子气?

&ep;&ep;许正言出人意料地露出很淡的笑意,“我只不过是遵循了她自己的意愿。”

&ep;&ep;“她自己的意愿?”季真君不解。

&ep;&ep;但那暝夜沉澜中,金光如同烟花灿烂,忽地自内中炸开,无数流星划破长空,四散而去,衬得漫天黑暗一瞬驱散。

&ep;&ep;在这短暂到转瞬即逝的灿烂中,从那璀璨到极致的金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ep;&ep;众人屏息,眼睛眨也不眨,凝视着那刺目的金光,连呼吸也放缓、放轻,似乎稍稍有些大动作,便会打断,又或是错过什么奇迹。

&ep;&ep;那若隐若现的缓缓攀升。

&ep;&ep;一步。

&ep;&ep;流星划破长空,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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