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新学期又开始了,秋莎正在在棠洲县一中实习。
下午上完了一堂课,秋莎就完成了今天的实习任务。她昨晚决定了,利用这空闲时间,要去和漆澈分手,半个月前秋莎已经给漆澈的去信中提出了分手的事,但还有一些东西,比如那件乳黄色的衬衫,按照本地风俗得当面退还给他。
棠洲一中距离漆澈的小学校有三十里地,此时没有公交车可乘,秋莎决定步行而去。
整个春节她经历了最为激烈的思想斗争,走在乡村小道上,她回忆着春节期间亲人们对待她恋爱这件事的态度。
叔父一直想找秋莎谈心。在一个难得空闲的周末,他叫秋莎到他家里去吃夜饭。
吃过夜饭,叔娘和秋莎母亲忙着收拾碗筷,叔父坐饭桌边,慢条斯理地点燃了一支烟,问秋莎:“秋莎长大了,听说谈恋爱了。”
秋莎低下头不语。
“你接触的这个人怎么样呢?”
秋莎还是不好意思回答。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叔父吐出了一口烟,一团团的轻烟,低低地打着旋。
秋莎本来点头想说自己受到的委屈和居无定所的状态,然后才和这个老师谈恋爱的。可是她马上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工作不久的叔父家庭经济也很拮据,加上他才经受了失去儿子的打击。如果自己说出来,岂不更增添了叔父的心里负担吗?于是她打定主意,不敞开自己的心扉,不说心里话。
客厅里,黑白电视机正在播放百事可乐的广告,一排美女正在那里随着音乐舞蹈,音量突然增大,叔父起身把音量调小,说:“作为一个学生谈恋爱有许多弊端,你知道吗?”,停了停,他又说:“秋莎,你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业上。以后出了社会,你就再也没有充裕的时间来学习了。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没有稳定的工作,谈情说爱都是纸上谈兵,得不偿失。”
可是秋莎脑海里浮现出漆澈痛哭的模样,对漆澈产生的怜悯心,使她误以为的爱情,在她的心田里产生了迷幻的感觉,所以秋莎对叔父的劝告产生了抵触情绪。尽管叔父对她劝说了半天,她却再也听不进去什么了,而且一直闭口不言。
叔父开始生气了:“秋莎,我给你说了半天,你是怎么想的嘛?”
“叔父,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和漆澈在一起,没有你说的那样不堪,也没有耽误学习。相反,你对我和漆澈的事情,是不是过度紧张呢?像是在批评我一样?”秋莎一开口就带着敌对的不满情绪。
“秋莎,我是长辈,主要想知道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没有批评你的意思。”
“是这样的吗?”秋莎过激地说,“今天,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来教育我的嘛,你以为我不知道哈!”
叔父突然感觉到几个月不见,秋莎怎么对亲人的规劝似而不见,而且变得有些陌生。
叔父还是压抑着自己,问秋莎:“秋莎,上周末,你答应了表嫂,去和他们见面,你怎么食言呢?我们今天就讨论下,关于言而有信的问题,好吗?”
秋莎冲口而出:“因为我答应了漆澈的请求,所以我就不去赴约了。”
叔父喝了口茶,问:“你和漆澈确定了恋爱关系了?那怎么都不征求下你家里人的意见呢?先不谈这个问题嘛,就谈言而有信嘛。”
“我的理由是言而有信,对漆澈言而有信。”秋莎重复着。
“既然你要遵守言而有信,那么之前你答应母亲和你表嫂赴约的事,又怎么体现出言而有信呢?”叔父用犀利的眼光望着秋莎。
“正,正,正是因为我要对漆澈言而有信,所以我才没有对某些人言而有信嘛。”秋莎心里没底。
“既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那每件事都要履行约定。”叔父坐在饭桌边把快燃完的烟头杵灭,又点燃了一支烟,说。
“可是我是为了实现我对一方的言而有信啊。”秋莎狡辩着。
“秋莎,作为一个正常的人,如果他知道你有约定,就不会帮助你狡辩和破坏言而有信的信誉。”叔父吸着烟说,似乎在字斟句酌,措辞尽量不要刺伤秋莎那颗脆弱而又极端需要自尊的心。
“如果某些人为了某种利益或者某种目的,让你违反做人的底线,对已经许诺的人言而无信,那这个人的人品是有严重的问题的。你一定要谨慎!”
秋莎脑海里出现了严寒的黑夜里,漆澈跪在她脚边,向她承诺的情景。这个秘密的承诺是多么的神圣啊,怎么能说是人品有问题呢?
“谨慎!你无非就是嫌弃别个漆澈文凭底,嫌弃他出身在乡坝罢了。”秋莎不耐烦地大声说。她觉得自己爱恋的人不存在任何污点和任何的缺点,即使有一些不足,也非常可爱,更不能成为其它人贬低他的理由。
叔父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侄女,自己想着各种办法保护的侄女,给予无微不至关爱的侄女,怎么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就变得不近人情,鬼迷心窍。而且她在工作不稳定,思想不成熟的境况下,竟然悄悄地背着一大家人确定了恋爱关系,过来人提醒她,她还无端抵触,这无论如何给予家人重大的打击。
叔娘见岳躬气得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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