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秋莎起床后,跑回哥哥的屋子,翻遍了大木柜子上堆放的发黄旧书籍:《三国演义》《水浒传》《封神榜》《唐诗三百首》等。
希望在里面找到哥哥为她留下的只言片语,一种生离死别的留言,但是翻遍了所有的书页都没有找到。
掉了不少石灰的泥巴墙上,粘贴着一幅对联:“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旁边挂着一管笛子,凄苦而悲凉。秋莎想起生病的时候,哥哥就坐在她对面,轻轻地吹响笛子,那双细长的眼睛,露出无边的悲悯之情。那舔犊的兄妹之情,总让秋莎不忍割舍。
秋莎又跑到坡上的自留地里,瞭望天边遥远的彩云,期望着那些漂浮不定的云缝里,随时会飘洒下哥哥吹出的笛声,因为哥哥以前的笛声就是从他嘴里飘到云端上的。
老屋连着供销社的墙已经垮塌了,成了危房,秋莎一人不敢住在老家里。阿爸搬到大姐家里。阿妈仍然在叔父家,姐哥远在外地工作,秋莎想留在大姐家既可以陪伴父亲,又可以帮助大姐,因为大姐家缺少人手,洗衣做饭扫地,照看两个小侄子。
可是由于秋莎没有足够的生活经验难免出现小失误。
日子就这样往前赶,无奈、平淡而哀伤。
苍老多病的父亲住在大姐家,每天忍受着病魔的折磨,还不得不修正一直作为老屋一家之主的脾气,不时忍耐着可能出现的意想不到的小小误会和摩擦。
一天上午下了场雨,下午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秋莎带着小侄子到街后的山顶上,讲起了古老的传说。
两个小东西高兴地缠着听故事。秋莎饶有兴致,忘记了时间的悄悄流淌。直到孩子们说饿了,她才想起早该回家煮饭了,大姐这段时间在忙着签订柑橘收购合同。今天早上大姐还高兴地说,现今经济搞活了,个体户可以收购柑橘,今晚要和火石村农户预先签订今年收购广柑的合同,不能耽误了吃晚饭的时间。秋莎牵着两个侄子的手往大姐家赶去。
点燃煤炭灶,淘米下锅。
抓了把谷草点燃,麻利地塞进左边的柴灶,边洗菜,边烧火。锅烧烫后,倒进油盐,倒进土豆片,锅铲翻转,倒下少量的水,等着烧熟烧耙了。
甑子下的水“噗噗噗”的响着,竹叶锅盖周围热气缭绕,锅盖边沿滴下的水蒸气连成了一条条线。
大姐和父亲陆续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跨进了家门,秋莎站在灶门口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一步赶到灶前,揭开锅盖,把土豆铲到大瓷碗里。一股土豆香气扑鼻而来。
摆上碗筷,端上菜,秋莎看见大家都坐上了桌,唯独不见大姐,她跑进房圈喊大姐吃饭,却见大姐正穿着背心找干净的衣裳来换,一脸的怒容,显然找了好半天了,床边地上,堆着一滩被汗水打湿的汗衫和外套。
秋莎这才想起早上桶里泡了一桶脏衣裳,其中有两件是大姐的,她就这三件像样的衣裳,晚上签合同需要穿干净的衣裳了。
秋莎连忙对大姐怯怯地说:“姐,我把你的衣裳泡在桶里了,忘记了洗衣裳,将就我的衣裳穿吧?”
“穿你的?!”大姐转过脸,撇着厚嘴,质问:“你没事干为什么不洗衣裳?!”
“我,我......”
“我们家人都忙着干活,你一个人闲着,就知道偷懒!!”
秋葵赌气地捡起地上的湿衣裳,揪了揪汗水,使劲抖了两下,湿衣裳的汗珠飞溅而起,有几滴飞到了秋莎的鼻翼和上嘴唇上,她不敢揩去,害怕遭来大姐更大的讽刺,毕竟是自己没把家务事做巴适,而大姐多数时候是慈爱的。
“秋葵、秋莎,饭冷啰,还不来?”父亲隔着墙壁在门外喊。
“来了。”秋莎连忙为自己解了围,走出了房圈门,坐在桌边低头吃饭,有点心神不宁。
风风火火的大姐秋葵也赶到桌边,她看了眼闹钟,发觉和农户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就端起饭碗,往嘴里刨了口饭,边咀嚼边夹了一筷子土豆片,“哇——”的一声,一口饭还没吞下,就把刚送进嘴里的土豆和着白米饭吐了出来。
小心翼翼吃饭的秋莎,怯怯地望着大姐,秋葵正向她瞪着一双杏眼,眼睛里燃烧着一朵朵压抑不住的怒火,此时见秋莎望着她,就用筷头指着秋莎,“你呀,你,你存心的,秋莎!”秋葵生气地将碗筷往桌上一顿,“明明晓得我今天和农户约好了签合同,柑橘站也等着合同拨款给我,你连炒个菜都炒不耙?给我使绊子。阿爸,你看莎妹制造了多少麻烦事嘛!?”
“秋葵,将就着吃吧,你妹妹烧菜还没有经验,土豆咸了些,又没烧耙,以后慢慢学嘛。”父亲和颜悦色地解释着。
“秋莎,你大事做不来,小事也做不好,你还有什么用哦?我没法吃了!”秋葵大声地数落着秋莎。
秋莎惭愧得不敢回答,低头望着自己的饭碗。
“咳咳咳,咳”父亲咳嗽起来,好像一股气堵住了他的喉头,让他非常难受。
“秋莎,你整天像条猪样好吃懒做,什么事都推卸责任,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秋葵一数落起妹妹来就没完没了,因为她仗着自己在家里做事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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