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凛着眉眼一字一句重复:“孤问你哪里伤了?”
&ep;&ep;这下迟盈再傻也懂了,这人是要让自己回答。
&ep;&ep;她头一回如此生气,却只能咬牙闷闷妥协:“脚伤了......”
&ep;&ep;语罢就见太子的马又往前了两步,将将停在迟盈身侧。
&ep;&ep;那马同他肆意妄为的主人一般,都不是什么良善之物。
&ep;&ep;一凑近迟盈像是发现了新鲜事物,朝着她的头“呼哧呼哧”地喷着鼻息,龇牙咧嘴。
&ep;&ep;迟盈扭头回避,那马像是刻意跟她作对,连忙伸出头去追着她的头发。
&ep;&ep;像是将她的头发当成了草料,张着一张大嘴眼看就要上前咬一口。
&ep;&ep;迟盈再也忍不住,身子往后躲避,口气也没那么尊敬:“......啊!快!快牵开你的马!”
&ep;&ep;太子冷着脸一鞭抽在马背之上,那恶心人的马总算规矩了一点。
&ep;&ep;迟盈根本忘了来时的目的,此时只想远离太子,她朝身后的宁王小声请求:“殿下能不能现在带我去看看伤口......”
&ep;&ep;别杵在这儿了......太子好像要把她吃了的眼神......
&ep;&ep;太子道:“带你去哪里治疗?军中的疾医可不治女人。”
&ep;&ep;这句话彻底激发了迟盈的三分火性,她道:“不治就不治,我自己回府里去治!”
&ep;&ep;不就是这点伤吗,能死人不成?
&ep;&ep;从未受过伤的迟盈,这一会儿燃起了一股斗志,忍者疼痛便要跳下马去自己回家。
&ep;&ep;萧寰居高临下,眸光睥睨而过迟盈面上,朝远处过来的二个人影冷声吩咐:“去将太医带来。”
&ep;&ep;太医,自然不是军医。
&ep;&ep;迟越与另一位卫率不想只不过去牵个马的功夫,便发生了这等变故。
&ep;&ep;太子、宁王竟然都在......
&ep;&ep;未来太子妃/自己姐姐坐在宁王马上。
&ep;&ep;三人两马,呈现一种战场上的对峙之姿。
&ep;&ep;那种奇妙的难以言说仿佛下一刻就要刀剑相加——
&ep;&ep;东宫卫率闻言立刻骑着牵来的马往另一方向疾驰而去。
&ep;&ep;迟越怔在原地,见着这明显不对劲的一幕不知所措,好歹是龙凤胎,立刻明白了迟盈如今的窘迫,上前将人从两军对峙中拯救了下来。
&ep;&ep;等太医背着医箱赶来营帐中之时,只见太子立于帐前,眉锋微蹙,见他来道:“去给里面的看看。”
&ep;&ep;迟盈方才脱了履袜,伤口暴露在空中,这会儿更疼的厉害。
&ep;&ep;太医倒是松了一口气。
&ep;&ep;他是专门给太子瞧病的太医,方才有卫率来找自己,他还以为是太子出了什么差错。
&ep;&ep;原来受伤的不是太子.......
&ep;&ep;太医上前仔细瞧了一眼迟盈的伤口。
&ep;&ep;小姑娘约莫从来没走过石子儿路,竟是穿着丝履来此处。
&ep;&ep;脚底嫩生的比婴儿的也不差,一路尖锐石子儿竟也傻乎乎的撑着走了下来。
&ep;&ep;这般如何受得了?脚底被磨坏了好几处,生了两排水泡。
&ep;&ep;不过泥水肮脏,泡久了也是要出差错的。
&ep;&ep;他尽职尽责地拿针挑破了水泡,用纱布浸上药酒涂抹迟盈的伤口,万一伤口里染了脏,日后发炎就大不妙,是以用了几分力道挤压那流血的伤口。
&ep;&ep;药水才碰上她的脚,迟盈就没了方才宁愿忍疼回家也不受太子施舍的嘴硬,将脚往后猛地一缩。
&ep;&ep;“疼......”
&ep;&ep;太医换了个角度再涂,迟盈又不受控制的躲开。
&ep;&ep;立在一旁的迟越上前按着迟盈左右躲避的脚:“我家姐姐一丁点儿疼受不了,我给你按着她的脚,你速度快些上药。”
&ep;&ep;火辣的药水涂抹在迟盈的脚心,刺痛使她眼睫都沾了泪意。
&ep;&ep;她太怕疼,不管不顾的拼命将脚往后缩,孱弱的身板一下子爆发了惊天动力的力量,连迟越都压不住。
&ep;&ep;三人这般你擦我躲追赶许久,许是太过吵闹,连帐外的萧寰都听的一清二楚。
&ep;&ep;他掀了帘子踏步进来。
&ep;&ep;见眼前这张白生生的小脸,鼻头一片通红,眼泪染湿了半张脸。
&ep;&ep;太子面色和缓,接过太医手中纱布,示意二人退开。
&ep;&ep;迟盈害怕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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