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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皇姐,短短叁日不见,你怎就病成了这般模样!”
&ep;&ep;重曦裹着厚厚的锦被,只露出半边手臂和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素面朝天两颊凹陷,先前的光彩早已不复存在。她侧首掩面又咳了几声,这才勉力一笑道:“陛下还是离远些吧,曦儿恐过了病气给陛下。”
&ep;&ep;重懿摇摇头在榻沿坐下,将她攥紧的手包在手心。他心中涩然,之前询问院首之时,虽未曾明言,但院首话里话外都隐隐指出,重曦这病就是药石无医的肺痨。
&ep;&ep;“这一个月来,你总是躲避着我,”重懿缓慢地说道,似是字字斟酌,“我不明白,重曦,你究竟在躲避些什么,明明我能感觉到,你对我也是有好感的。我是真的心悦你,不管旁人怎么想,我只想娶你为我的妻,当这晟平王朝的帝后,陪我一起治理江山。”
&ep;&ep;重曦仍不看他,只是薄被下的身躯微微颤抖。
&ep;&ep;“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喜欢,我承认一开始只为你的姿容倾倒,特别是你婉转承欢的冶艳模样......但要是仅凭这些便说我喜欢你,那你骂我下贱也是该的,因为那时的我只是馋你的身子!”重懿终于把最艰难的部分付诸于口,他抿着干裂的唇,继续倾诉衷肠:
&ep;&ep;“直到后来你我共商大计之时,我才发现你不为人知的那一面,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甚至有很多想法,你和我都无比默契。我感觉从那时候起,你终于从遥远的云端来到了我面前,终于向我敞开了部分的心扉。重曦,登基那日是我太轻薄了,我应该给你同等的尊重,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ep;&ep;重曦静静听完他的话,才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止了咳,她转过头看着重懿,沙哑道:“懿儿,其实第二天我就不怪你了,毕竟连我,也是一次次地靠身体的欢愉来麻痹自己。我没有资格去质疑你对我的真心,我真的,不值得。”
&ep;&ep;“可惜啊,我已罹患绝症,药石无医了。”重曦又侧首重重地咳了几声,宛如梦呓般呢喃自语着:“我的娘亲当年就是死于肺痨,恐怕我也早早就染上这痨病了吧......她当年是怎么死的?你们含糊其辞,但是我早就暗中查出了真相,虽说她原本就活不久,但那个人也配叫‘父皇’?”
&ep;&ep;“第二天,我看着那人,就想到娘亲心心念念的富贵日子没享受多少,方才哭出了声,谁知道他竟然连当时才八岁的我都不放过!这叫我怎能不恨!”
&ep;&ep;“在这深宫里,我若是没有成为他的玩物,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公主,年纪到了便指婚给臣子也是好的;只可惜他生生将我变成了攀附的菟丝子,只能依靠上位者的垂怜过活。除了麻痹自己,曲意逢迎我那个好‘父皇’,我竟不知还有什么方法来保全自己!”
&ep;&ep;“原本啊,我以为等那个人厌了倦了,把我渐渐遗忘了,我就能获得安宁。可是为什么,重贤他的太子之位稳固如山,表面上礼贤下士,却和他父皇一样肮脏龌龊!”
&ep;&ep;重懿咬紧牙关,他潜意识里始终认为,假如十五岁中秋夜宴,他没有对她表露出太多的在意,那么重贤这条毒蛇就不会将她当做猎物,恣意玩弄。这件事深埋在他的心底,和初见她皎洁酮体的绮丽之景交织在一起,稍一触碰便是钻心酥麻地疼痛。
&ep;&ep;重曦不看他,便也错过了他纠结的神情。她眼神空洞地望着穹顶,那穹顶依旧是朱漆点翠,金碧辉煌,不知见证过多少爱恨纠缠:“重贤和那个人不同。那个人的精力已经大不如前,可是若重贤上位,我便会被他囚禁在这深宫,做他一辈子的禁脔!我不甘心,于是我找到了你,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和我结盟,但是至少,这一步我赌对了......”
&ep;&ep;不知为什么,听到这里重懿并没有丝毫喜悦。他甚至绝望地想着,她才刚刚摆脱掉父皇和重贤,自己就对她做了相同的事情,他怎么那么傻,竟然还奢求着她会爱上自己?
&ep;&ep;“陛下,这个令牌交给你。”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枚盘得圆润的紫檀箭令,轻轻放在榻沿:“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密会,陛下答应的话吗?重曦交出一切兵权,只求陛下放我出宫,在家乡度过余生吧。”
&ep;&ep;合欢殿外,繁花牵着凌云匆匆赶至,只听到殿内传来木头碎裂的声响,以及新皇低哑而颤抖的声音:
&ep;&ep;“朕,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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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米娜桑,今天拖更了,因为大修了一下,重写了大半章......
&ep;&ep;然后感jio会被寄刀片啊肿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