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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练判官温庭皓为崔彦曾分析了当下形势,总结为“三难五害”:如今讨贼有三难,而纵贼有五害。

朝廷下诏赦免,而我们擅杀之,一难;

率领他们的父兄,讨伐他们的子弟,二难;

盘根错节的关系,牵连人员众多,势必导致杀戮太多,三难。

戍卒擅归,如不惩治,诸道戍卒纷纷效仿,一害;

士兵杀长官而无罪,又成不好榜样,二害;

他们制造兵器,招纳匪寇,壮大实力,再不及时镇压,将成大麻烦,三害;

城中将士与他们都是亲属,若再联合银刀军余党,里应外合,后果难以想象,四害;

现在他们已经逼迫官府,罢免朝廷命官,编为独立团,这难道不是银刀军死灰复燃吗?五害。

这其中有重复。我们可以稍作总结归纳:

根本的纠结点就两条:不能讨,不好讨。

不能讨,是政治风险。朝廷的抚慰政策掣肘,困扰着令狐绹和崔彦曾。

不好讨,是军事风险。庞勋党徒与徐州城军民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投鼠忌器。即便成功讨平,后续的处置工作也是一大难题,杀太多就会激起民怨,杀太少就会留下隐患。

同时,通过这次会议的讨论,我们也不难看出,庞勋所谓的“密旨”根本就不存在。朝廷从来没有给崔彦曾下过擒杀擅归徐卒的密令。否则政治风险就无从谈起,崔彦曾也不必如此左右为难。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朝廷未必及时了解庞勋党徒的所作所为,计划不如变化,藩镇将帅应该随机应变,灵活改变不合时宜的政策。哪怕要冒巨大的政治风险,罢官免职在所不惜。崔彦曾终于痛下决心:镇压徐贼!

庞勋匪帮公然威胁朝廷,暴力抗法,妨碍公务。从现在开始,对他们的称呼也将由“徐卒”改为“徐贼”。

崔彦曾一方面调兵遣将,一方面也赶紧派人向朝廷通报最新的特殊形势,阐述出兵的合理性和必要性。

出征前,崔彦曾做了重要的战前动员,向将士们宣布了庞勋匪帮的几大罪状,说他们不仅把无辜的徐州百姓拖进水深火热之中,更是玷污了军人的形象,特别是严重损害了徐州军人的名声。

同时,崔彦曾也着重强调,说本次平叛照例只诛首恶、余皆不问,你们陷在贼军中的父子、兄弟是不会受牵连的。

最后,崔彦曾反复告诫带兵大将元密,务必要保证贼军中的朝廷敕使张敬思的安全。

张敬思是朝廷派去庞勋军中抚慰的高级宦官,被庞勋扣为人质。

我们纵观历史,就会发现,凡是出征前得到要保证敌军中某人安全的命令,那基本都会打败仗。这次也不例外。

两军厮杀,刀枪无眼,保护一个人比杀死一个人要难得多。

元密率领大军出发,他重点思考的问题,不是如何快速平叛,而是如何拯救大宦官张敬思。

最后,元密想出一条妙计:伏击。

具体计划是在任山馆驿附近设下伏兵,派士兵化妆成樵夫,刺探情报,等目标人物——宦官张敬思出现之后,确定好关押地点,再联动收网。

傍晚,庞勋部队赶到馆驿附近。一眼就看出了蹊跷之处。

首先,馆驿内不仅空无一人,且空无一物。这还是高速路服务区吗?

其次,太阳已经落山,而山下还有樵夫,太勤劳了吧?

再次,樵夫辛苦忙碌了一天,收获呢?

就差在馆驿门口立个大牌子,上写“这里没有埋伏”。庞勋先前来了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现在元密回敬他此银不是王二偷。

徐贼立刻抓住樵夫,问出了实情。

于是,庞勋命人做了一批稻草人,立在馆驿附近,用以迷惑官军,随后全军紧急撤退。

直到深夜,官军才意识到伏击计划泄露。担心贼军在小路设伏,就没敢追击。等次日天亮之后,才追赶。

这个时候,贼军早就到了符离县,与宿州城相距约15公里。

这里有五百官军驻防。贼军的突然出现使他们措手不及,况且寡众悬殊,官军望风而逃。庞勋贼军兵不血刃,直趋宿州。

宿州城内空虚,行政长官听到消息也弃城逃跑。宿州城随即宣告陷落。

庞勋接管了宿州城,办了两件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事,我们也可以通过这两件事一窥庞勋匪帮的虚实。

其一,庞勋自称候补司令官(兵马留后);其二,打开官仓,聚集城中资货,通知百姓:随便拿。

好消息,好消息,开业大酬宾,东西免费拿,全场免费拿,真的免费拿……

一天之中,四远云集,百姓们欣然前往。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庞勋党徒暗中筛选,挑选出体格健壮的男丁,给他们一道选择题:“选择我们,否则,屠刀选择你。”

当天,徐贼扩充了数千人。

又过了一整天,元密大军才追到宿州城下,随即对徐贼发动了猛攻,顺利地被贼军杀死三百多人,成功转入到相持阶段。

两天前,官军在符离溃散的消息传到宿州,行政长官弃城逃跑之前,下令决开汴水,希望借用洪水来保全宿州。

汴水不是黄河,没那么波涛汹涌,况且决口工作十分仓促。所以当庞勋贼军到达宿州的时候,可以蹚水通过。而等元密追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宿州城外竟然多了不少海景房。

洪水反倒成了庞勋匪帮的护城河。

元密下令强行渡河,想在这道护城河内侧构筑工事,给贼军来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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