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后面事态如何,但如今看来,连庭根本是找错了人。
连真的琴师谢长安都没有识得,又何谈祸乱大戚社稷,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宋玉绰虽生了风寒,但她身子也非传闻那样娇贵,没有一病不起,那之后几天便精神起来。
转眼又到秋至,暖寒交替的一个时节,宋玉绰吩咐厨房熬了几锅姜汤,四派给各院的下人暖身子,绿漪像个小兔子般活蹦乱跳跟在身后。
今日天边尚有几分暖阳,她穿着一身淡紫华丽宫裙,裙尾拖地,目光也慵懒起来,“命人将锦榻抬出来,本宫今日想在院中晒会太阳。”
绿漪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有府中护卫抬了美人塌过来,侍女陆续端着些瓜果点心,精致的小盘摆在一旁的案上。
宋玉绰懒懒地撑头躺下,微微阖目,绿漪正要上前将浅色薄被搭在她身上,便有一道纤细人影挟着一道颀长身影从远处房檐飞身而降。
院中人无一不怔了神,只除了闭目神游的宋玉绰。
绿漪望了望念奴,又望了望眼前被定住身形俊美眉头微蹙的翩翩白衣,咽了咽口水,道:“……公…公主。”
宋玉绰缓缓睁目。
院中长身玉立周身被捆着绳索的谢长安。
宋玉绰压抑住心中的悸动,僵了僵身子,不自主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念奴清瘦的身影低头,“谢公子不守夫道,今日有位叫虞夫人的妇人临门,谢公子满目含笑,还欲抚琴。”
宋玉绰眉头一挑,谢长安俊脸渐黑。
念奴又道:“奴婢心下气急,只能出手阻拦,未曾想那虞夫人也是个练家子,当下便与她打斗起来。谢公子立在一旁,不知怎地触动了琴弦,奴婢只能遵公主之命将他捆来了。”
“你打过那位虞夫人了?”她好像抓错了重点,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念奴忽而认真地皱眉,“未曾,那虞夫人有些古怪,一听奴婢要将谢公子带走,便忽地停手,还望着谢公子大笑半晌,是以,并未阻拦。”
宋玉绰的目光早落在谢长安身上,直看得那颀长身影渐渐僵直,他清冷的目光移开,似在逃避她灼热的眼神。
直到瞥见他墨发间泛红的耳根,宋玉绰方不由脸上一热。
三月前,他狠心与她竹林诀别,他声声唤她长公主,因她坦诚心悦他,而他震惊之余并不接受。
她时常来缠他奏琴,他便置身竹林安心为她抚琴,但那日他说,长安抚琴只因爱琴,长公主切莫误会。
她失了神采,却仍然道:“你以为我天天从沉仙阁的正门而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昭告这上京城的名门望族,你是我欣阳欢喜的男子,别人都不能招惹么?谢长安,你何故作傻。”
但他道:“长公主,若谢某早知你心中有这样的心思,便不会为你抚琴。”
她哑然,“为什么?”
他修长的指置在舒展的琴弦上,一言不发,那双薄唇微微抿起,宋玉绰眼中倒映的是绿影中的一片薄凉白衣。
她恍惚问了声:“你有心仪之人?”
他低声回:“长公主便当如此罢。”决绝而不留恋。
她觉得呼吸都停滞片刻,眼前修长的指尖微勾,竹林中琴音又起,弹得却比十里寒川还要冷,宋玉绰艰难动了动步子,口中喃喃,“本宫知道了,日后不会再叨扰。”
有什么办法呢。她喜极了他,一心想护着他。
但那日始知,他不过奉自己为知音,高山流水,她却存了那样龌蹉的心思,宋玉绰买了一夜醉,醒后再也未去过沉仙阁。
后来便是在凉亭的混沌一见,但那天,她是不怎么清醒的。
她想找到那日的痕迹,想证明那不是一场梦魇。
谢长安佐证给了她。
不知是这秋日的暖阳,还是谢长安微红的耳根,照得她心里一片晴暖。
宋玉绰回神,颇不自然地吩咐道:“你们都退下罢。”
绿漪与念奴满怀深意地对视一眼,同院中的侍女整齐地退了出去,末了吱呀一声关上了朱红的院门。
宋玉绰咳了咳,从榻上悠悠起身。
谢长安又神情冷冽地沉下脸色。
宋玉绰走近,抬头看着他,低语道:“本宫问你,谢长安,你有多厌恶本宫?”
谢长安眉头微蹙,宋玉绰便毫不客气地抚上那片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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