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再烦,趴在她怀里哭吧,苦都会有人来分担。
裴阿姨搂着宋玉绰,温柔地移动着宋玉绰凌乱而枯涩的头发,温柔地说:“就算你日后在内药局见过,那也只能算是个过客,不然只会徒增悲伤和尴尬而已。”
夜色寂静到了最凄凉的时候,窗外零落地再次下起了雨,雨汩汩地下着,就像宋玉绰流下了无尽的眼泪。
进入冬季以后天更冷了,人们疏懒了,内药局药女,女史往往避之不及,聚在家中烤火取暖闲谈,直至司药问世才做了鸟兽散。
他们把司药藏了起来,宋玉绰就更费劲了,因为怕见到别人,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大家。乔希是宋玉绰在医院里认识的女人之一,她叫乔希,是一名普通的护士。在她面前,宋玉绰始终不敢抬头看她。因为宋玉绰知道,宋玉绰害怕。宋玉绰害怕她吗?谁也没有主动过来询问张望,唯有乔希一次主动过来找宋玉绰,她就是跟在沈司药身后的药女宋玉绰完不需要隐瞒,宋玉绰最害怕她提起那件事情,哪怕她只是想善意地抚慰宋玉绰。
所幸乔希只过来给宋玉绰寄了一盒叫融雪霜的药。南人初到北地更不能忍受北方寒冷,她按书中处方,拌几味中药熬制而成,能预防冻疮。宋玉绰打开盒盖一看,里面有桂枝、花椒和麻黄等几味药材。她也信誓旦旦地和宋玉绰商量着自己涂抹的药霜永远不会再生冻疮的。宋玉绰问她:“你涂什么药?““宋玉绰不知道!“她笑着说,“宋玉绰只想告诉你,宋玉绰是一个会讲故事的女人。“宋玉绰说。她说。宋玉绰为她信誓旦旦的可爱模样而高兴,但当宋玉绰笑出声来的时候,笑容可掬的她却不小心漏了一点同情,让宋玉绰的笑容变得无味。
宋玉绰每天最早外出、最迟回来,却不是跟裴姑姑去诊病的。司药说的寸土寸金,裴姑姑并没有照做,而是给了宋玉绰自由发挥的机会,让宋玉绰读书打发时间,宋玉绰的心里充满了欣慰。裴姑虽年过半百却仍精神矍铄,言谈举止中不乏睿智与风趣。她是个知识渊博的人,不仅熟读医书,更擅长中医针灸,尤其对养生颇有心得。以前宋玉绰觉得她对宋玉绰这种根基很弱的药女很无聊,只是置之不理,这时宋玉绰由衷地知觉到了她对宋玉绰很好,凡事淡泊只是她的一种习惯。
本想晚上回去给她抄药方的,结果人会变迟钝,老是抄错药的名字。宋玉绰知道她的病是一种“虚劳”症,但又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宋玉绰把这一问题告诉了妈妈,妈妈说:“你还是别抄吧!要么是把白蔹抄在白芷上,要么是把蚕写在蚕豆上,再往下写恐怕要害人性命的事,本人识趣的弃之。
然后浑浑噩噩过了年,正月初一的活动也没有参加过,整天待在房间里面画画翻书,本来也想练练生涩的琵琶,却难以开口恳求裴阿姨帮宋玉绰把琵琶找回来,无奈之下只得作罢。腊月二十八那天,宋玉绰早早起床,准备好一切,便带着女儿去舅妈家串门。舅妈是位年近八旬的老人,住在一个小村庄里。她的房间十分干净整洁。除夕之夜只听得外面爆竹嘀嗒嘀嗒嘀嗒地响个半天,以为又是一年过去了,连守岁都没了兴致,便浑浑噩噩地睡大觉。
宫内风言风语都不如宋玉绰想象中强烈,起码没接触到宫廷藏书楼——天禄阁,天禄阁的宫女阿苑也不知道宋玉绰纠缠的是非曲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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