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明天下午即将完成人生大事的话,佟晓镜此时此刻就不会枕在白夜芸的大腿上,
第一次肌肤相碰,
很难说到底是婚礼,还是黑夜,给了他这么大的勇气,
他把眼睛从与夜芸的对视中挪开,琢磨着如何回答有关自己名字的问题,
佟晓镜,
这个名字乍一听是一个女生,但是结合自己父母的名字……
佟亦难和安光寒来看,很明显来自于李商隐的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夜吟应觉月光寒,
晓镜以前问过父母无数次,他们到底是先遇见了人,还是遇见了名字,都没有下文,
他那时尚小,
父母讲不清楚,只好敷衍过去,
后来却又忘了这事,不再过问,
因为与父母之间相互纠缠的关系发生了逆转,
小时候那些十万个为什么,如今都跑到父母的嘴巴上去了,变成了唠叨和细碎,
于是,
哪怕是这一次野营,也离得远远,
离得理直气壮,
甚至关闭了通信联系,
婚前最后一次超然的自我放逐,
可不要被任何人打扰,
快出浮光市了。
抓阄……
晓镜只想起来自己跟母亲姓,是因为父亲抓阄的结果,
这些将跟随自己一辈子的东西,居然都如此漫不经心地发生完成,
宇宙起码都还有个大爆炸,
并且深信,
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彼此相遇,又分离,唯有变化无常才是美丽,
仪式感满满,
否则怎么才能对得起138亿年的寿命?
而自己活了二十五年,却只是苟且……
晓镜让目光重新回到夜芸的注视中去,那眼神在第一次见到晓镜过后就再也没有改变过,
清澈而温柔,
她低着头,哪怕是在帐篷上面吊着的露营灯逆光中,也能看到白皙的脸上偶尔掠过的静脉,
犹如在明月上发现了生命迹象,
一度,
她提出她要以‘小白和大白’来作为与晓镜两人的专属称呼,毕竟晓镜的‘白’也不遑多让,但是被晓镜连续三次毅然的否定,才作罢,
可不要因为言语上的马虎,造成假性的亲密,
哪怕是眼神再一次相遇,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晓镜甚至准备好了手中自己亲手写成的蹩脚情诗,想送给夜芸,恶心她,让她不喜欢。
夜芸是晓镜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后来交的闺蜜,三个人还特地组了个群,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青梅竹马却一直静默,那个‘铁三角’的群也就变成了晓镜和夜芸的二人世界,
明天下午就要结婚了,晓镜是在最后时刻决定,要给夜芸一个交代,
所谓交代,就是履行之前答应她的结伴同行,
烧烧火,做做饭,唱唱歌,赏赏景,
仅此而已。
至于晓镜为何要对一个毫无感觉的姑娘作出如此承诺,还是在大婚的前一晚……
很简单,
晓镜就是想给天下证明一件事情,舔狗舔到最后并不是一无所有,这不,夜芸起码将拥有他佟晓镜一个完完整整的夜晚,
长夜漫漫,可是……
如果他再不说点什么的话,夜芸的脸马上就要盖下来了,
头发已经触碰到晓镜的下巴,
晓镜手中的情诗,还没来得及读,
原来被动是这么别扭的体验,
夜芸的手把晓镜的食指掰了个九十度,完压制,
另一只手已经把卡片捏成了团,
发丝继续降临五寸,
撩拨着脸,
一丢丢痒,
但,那不打紧。
夜芸她……已经……闭上了双眼,
到了这一刻,晓镜才发现自己完没有准备,
反而陡增一种委屈,
小时候挨揍就是被大人这么压着打,
不行,
不能这样,
要到上面去,
晓镜睁开了眼睛,‘噌’地弹起来。
“谁?”
同时他的头还跟夜芸的头撞了一下。
“谁在外面?”
晓镜从地上爬起来,看向乌漆嘛黑的周围。
“我出去看一眼。”
夜芸揉着自己的头,没有回应,
晓镜从帐篷里面出来,顿时感觉呼吸都顺畅一些。
春末,
晚上的温度并不高,但是只要你容易发热,就不会冷,
晓镜这股热,应该是一股燥热,
他往前面走去,明明听见了声音,大概是在这个方向,
路过他们之前尚未来得及收拾的野炊点,晓镜已经离帐篷有三十米远,
没什么事,可能是野猫吧,
晓镜一个转身,脚从地面溜滑下去,
还好他最近有一搭没一搭的健身,靠股四头肌和腹外斜肌合力,才勉强拖住了身体,
一个回头……
他怔住了,
一个人,
正杵在晓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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