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刀伤不深,又医得及时,女孩睡了一夜就醒过来,虚虚弱弱地靠着床栏,在叶舒帮助下喝着汤药。
一碗见底,叶舒给她拉好被子,收拾着准备离开,结果被孩子扯住了衣袖。
她放下碗,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瘦弱的女孩,问:“哪里不舒服吗?”
女孩面对陌生人有些怯生,但这人救了她,即使再怯,也得逼着自己说话:“没,谢……谢谢,你救我。”
“不用,凑巧遇到而已,你安心休息,”叶舒拿起碗,走到门口又回头朝女孩说,“我要出门买点东西,你好好休息就是,不用担心有人找上门,我很快就回来。”
许是为了让孩子安心,叶舒离去时多说了些话。
大夫说病人养病期间,除了喝药换药,饮食上也得注意营养。叶舒和陶梓两只妖怪对饮食并没有多大研究,毕竟一个以帝流浆做零食,一个喜欢扎根土地。好在陶梓这些年耳濡目染,知道鸡鸭鱼肉,猪骨头鸡蛋之类都是好东西,想必也适合病人吃。
叶舒说的买东西,便是去集市买点鱼和鸡蛋,顺便添几把青菜叶子,瞧那孩子面黄肌瘦的模样,应是吃了不少苦的。
西市专有一条街买卖牲畜,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能在这找到。
家禽牲畜混杂的味道隔老远都能闻到,叶舒难过地捂了捂鼻子,待适应了才置买需要的食材。本着速战速决的态度,叶舒很快就手提鱼肉鸡蛋,准备离场。
一阵吆喝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瞧一瞧看一看!刚抓的雉鸡,谁都没见过比公鸡还大的雉鸡哟!”猎户大声吆喝,面前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大雉鸡。
爪子被麻绳捆着,在笼子里趴着翅膀一动不动,毛色暗淡,长尾巴也无力耷拉着。
被吸引来的人看着雉鸡这幅模样,怀疑道:“你这鸡怕是死的咯!”
“哪里哟!”猎户踢了一下笼子,雉鸡受惊般扑腾两下,惊叫着。猎户咧嘴一笑,对客人说,“你看,这不活的吗?”
“你这毛色不好看,太暗了。”围观妇人指着雉鸡说。
猎户摸摸脑袋:“应该是没吃东西,买回去喂几天,这毛色自然就好看了。”
“怎么卖?”
问的是叶舒。
笼中的雉鸡闻声一震,暗淡的眼睛像是看到救命稻草瞬间点亮,翅膀使劲扑腾起来。这般阵仗连猎户和看客都吓了一跳。
叶舒扫了雉鸡一眼,对猎户说:“这鸡怎么卖,我买了。”
“好好好!姑娘爽快!”猎户一脸喜色。
没想到离开尧山后,会在人间遇上熟人,不,熟妖。
这只被叶舒丢到院子的雉鸡便是尤大吉。
不过她现在没空理会他,上楼查看了女孩伤势后,她噔噔噔跑到厨房研究做鱼汤。经过千辛万苦的实验,她成功将鱼肉汤变成了鱼肉浆糊。
还很腥。
女孩一闻到这鱼腥味,眼泪哗哗流出来,边吃边抽噎,十分不安生,好在刺儿也都捣成了浆糊,不怕卡喉咙——
来自叶舒的先见之明。
“要不你先吃完再哭?”叶舒将手帕递过去,有些尴尬,“腥是腥了点,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不,不是,”女孩止住抽噎,也觉得自己这模样像是辜负恩人一番好意,忙解释,“我想起了娘亲。”
鲫鱼汤,母亲最拿手的菜,也是唯一做得好吃的菜。
女孩叫余婉,一家四口生活在靠水吃水的小渔村中。父亲每日和其他村人一起出船打渔,母亲在家制网晒鱼,照顾一岁多的弟弟,收获多的时候便会在第二天挑去集市卖,补贴家用。她就是在一次跟着父亲卖鱼时被人牙子拐走,和其他女孩一起辗转各地,最后到了这里。
叶舒听她断断续续说起身世,有些同情。
余婉在人牙子眼里就是可以挣钱的货品,卖到醉花坊,就是醉花坊的摇钱树,以叶舒前日所见所闻,摇钱树不乖了,砍了便是。
做事真够绝的。
叶舒带上门离开,院里的雉鸡趴在杂草堆上,总有些可怜萧条之感。叶舒看了一会,忽然想起忘了给雉鸡松绑了。
“咯咯咯!”
重获自由的雉鸡兴奋得不得了,在院子里奔跑撒欢。
恍惚间,叶舒仿佛又回到尧山,看一大群雉鸡的赛跑大会。
“我记得你叫尤大吉是吧,能安静点吗?”叶舒端了张竹凳坐着,看雉鸡撒欢。
尤大吉看向一副主人作态的叶舒,再瞅瞅自己狼狈模样,自诩最美雉鸡的他也不免老脸一红,撒丫子躲到了墙角。
当然,一只鸡的脸,根本看不出脸红。
“行了别躲了,该看的我都看到了,认清现实不好吗?”说罢,愉快吃起了不知从哪掏出的山核桃,“说起来我们是同乡,虽然你和他们一样不待见我,至少我现在是你救命恩人吧,又不会拿你炖汤,躲什么躲。而且我提醒你一句,一定要和我搞好关系,我最见不得太过血腥的场面。”
“咯咯咯!咯咯!”我也想和你搞好关系,可是我不会说话!
尤大吉垂着脑袋走到叶舒面前,自暴自弃地就地窝起来。
“你……”叶舒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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