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渐晚,等秦谖拎着做好的食盒回栖鸾殿时已经过了晚膳时刻,如镜如花看秦谖进来忙将凉了的饭菜摆上桌,秦谖才吃了两口应付了事。敬事房的肩辇便来了。
秦谖带着食盒上了肩辇,夜风有点凉,秦谖不自禁的紧了紧衣领,如果抬头,可以看到满天的繁星,只是秦谖已经很久不曾在这样的星空抬头了,眼睛注视着黑夜,隐藏在黑夜中让她感觉很放松。
肩辇摇晃着,路过一个个的宫苑,路过很多人的生活,路过很多灯火。最后停在了养心殿。秦谖被敬事房的公公带到了门口,又跟随着在门口候着的陈总管进去了。
此时的元真在认真的作一幅画,神情专注,又像是极力思索着什么,落墨缓慢又凝重,长乐、未央二人在两旁研墨打扇,眼睛却也始终落在那幅画上。秦谖进殿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长乐首先注意到秦谖进来,看另两个人并没有因此而分神,仿若没有察觉,生怕冷落了秦谖让秦谖尴尬,便轻咳了一声,然后上前请安:“奴婢见过宜贵人。”
未央听见,看向秦谖的目光有几分复杂,又带着几分不情愿,但也随着长乐行了礼,秦谖忙免了二人的礼,又向皇上端正的请了安。皇上才抬头,先看看长乐未央说道:“这又没什么外人,两个丫头客气什么?”说罢转向秦谖,语气淡淡的:“你来了?先坐。”随后目光重新回到面前的画上半分不肯移动。
秦谖掩下内心的失落,笑着呈上食盒,“不知上次皇上可还满意臣妾的手艺?今天臣妾特地做了珍珠丸子,还温着,皇上不如先尝尝?”
皇上本来有些不耐,并不感兴趣,正欲拒绝,可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睛盯着食盒若有所思:“珍珠丸子么?也好,朕也累了,尝尝你的手艺解解乏也好。”秦谖听了忙上前揭开食盒,备好银筷,目光特意在皇上方才认真挥毫的画卷上停留片刻,看清了画,瞬间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一腔情意,眼睛迅速热了起来,有泪,就要落下,那让皇上凝神费心的画卷上赫然是一位女子,如花笑靥便是曾经的自己。
皇上没有看到秦谖的表情,只是专心的咬下外表玲珑剔透的珍珠丸子,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是她才能做出来的味道,这时听秦谖笑道:“这丸子臣妾做的不少,看方才长乐未央伺候的尽心,恐怕也累着,不如叫来尝尝吧。”
皇上才回过神,看着长乐未央,也说着,“既然宜贵人好心,你们两个也来一起尝尝,宜贵人的手艺真是特别,让人感触良多。”说到后面,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这时最着急的可要属长乐了,心里不停犯着嘀咕,皇后娘娘为何不现在把身份摆明了呢,一面打算瞒下去,可是一面又做出以前自己的拿手的膳食来给皇上,真是何苦。看向皇上,心里又涌上难过,最苦的该是皇上了。这么多年不知画了多少幅皇后娘娘的画像,可是每画一幅都会撕了扔了,说画不出皇后娘娘姿色神态的万分之一。
长乐这边心思百转千回,一时耽误了手底,未央却着实不客气的取来象牙箸,将珍珠丸子送进了嘴里。咬开半个,肉馅果然比御膳房的滑腻筋道的多,未央知道以前皇后娘娘为了将肉丸做成这样,特意将蛋黄蛋清分开了,只加入蛋清,这也是皇后娘娘做的不同于御膳房的诀窍所在,她看着秦谖,心里五味杂陈,想到那日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柔和亲切,仿佛是认识多年的朋友,想起她每次做出的膳食都带着这样熟悉的味道,未央想了几百种假设可能,一时却找不到正解。
殿内的空气忽然就这样冷凝了下来,众人心里都各怀心思却不点明,只剩下银筷落在食盒的声音,皇上将最后一个丸子送进了嘴里,慢慢嚼了,竟有些不舍,她的味道,想着又重新将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说道:“你做的,朕很喜欢,以后没事多做几样过来。”
秦谖垂首应下了,皇上看向桌上的画又看看秦谖,语气仿若无意:“宜贵人不如来看看朕作的这幅画如何?”秦谖听话上前,走到长乐让出了的位置,才细细看着那画卷,神态竟然真的与自己曾经有几分相像,仿佛神魂所依,知道皇上是用了心的,心内涌起一阵感动,眼眶又是一热,红了眼睛。
皇上正仔细打量她的表情,想看出什么端倪似的,看秦谖神情似悲似喜,眼底有泪,便问道:“宜贵人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看画怎么倒像是要哭了?”
秦谖听了忙定了定心思,闭眼收了眼底的泪,带着妥帖的笑意,开口道:“臣妾只是心里感动,看皇上为了画这个女子费了不少心思,知道皇上心里一定极其爱重她,不知这是哪位天人,为何皇上不留她在身边?”
皇上听了心里一恸,面上的笑容竟然苍白起来:“想留,却留不得,你既然说她是天人,她便该在天上吧,朕配不起。”说着竟将面前的画撕了两半,口里说道:“费再多心思又如何,相思入骨,画不成。”
秦谖听了,满腹柔肠在心内回转曲折,嘴皮动着就想把藏着的话统统说了,然而,下一瞬,说出来的却是:“天下没有皇上配不起的人,如果真的是天人,知道皇上日日想念,也一定会时时看着皇上,不希望看到皇上烦恼忧愁。”说着又拾起地上的成两半的画,柔声道:“皇上既然不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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