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殿上众女都已散去,秦谖也回房,刚去了发簪衣饰就听到有人敲门,原来是如镜如花去内务府登记后,带着包袱过来了,二人见秦谖正在除妆,忙放下手里东西,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才急急的净手打水准备沐浴事宜。这些事这半月来秦谖也是做惯的,殿里可使的人不多,又都被叫去服侍那些娇惯的,秦谖也不与她们相争,但看见如镜如花初来不愿闲着,也就由二人忙了。如镜将秦谖一袭黑发小心放下,又请示头面饰物的位置,忽然看到了匣子里秦谖刚卸下的松石簪子,直夸道“小主戴的簪子好漂亮,在宫里都少见呢。”秦谖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既然少见,我也不好戴着招摇,你替我收着不用戴了。”如镜应了声,也没多话,收拾了东西又去准备沐浴香汤不提。
秦谖看如镜出去了,手抚着眉上金钿,仿佛不经意的对如花说道“我看你性子沉稳,颇为老实,如今我虽入了宫,也只是常在位分,所能倚靠的也不过你二人,我看如镜性子颇不沉稳,你平日帮我多点醒着她,不要让我还有后顾之忧。”如花听了,立刻停下手里动作,急急道“小主可不要妄自菲薄,奴婢看小主面向颇贵,定有后福,如镜既然与奴婢共同服侍小主,我与她自然是相互扶持,一心伺候好小主。”“后福?”秦谖玩味似的重复了一遍,眼光一闪,看不出心思“今日与我一同入宫的姐妹你也都看到了,哪个不是娇艳貌美,你倒说说,我哪里能比得过她们?”如花心知小主这是探测她心意,仔细斟酌后心一横,开口道“如今外面人人都在传,今日选秀时候,皇上对……对一位主子情有独钟,想来那位主子一定是有后福的。”秦谖一听,立刻觉得头大无比,想不到仅仅引起皇上稍微注意,就让自己在风口浪尖,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有人暗中散布,再添油加醋一番,让自己被置于众女至上,成为众矢之的。想到这,语气不由得严了几分“有这回事?那你可听得是哪位小主?”如花抬头看了一眼秦谖,嗫啜着:“还未随陈嬷嬷来时便听说是姓秦的小主,只是不清楚位分,后来也是听嬷嬷说,我和如镜走了运,这才知道原来是小主您。”秦谖看她虽然强自镇定双肩依然不可抑制的抖动着,知道她紧张,心道也是,才刚来就将这样将议论主子的话摆明着讲,遇到个善心的主子知道是尽本分不私藏,遇到个严苛的有可能会被遣回内务府受罚,叹了口气,面色稍霁:“既然我们已经是主仆,这些话你讲给我并无错处,相反也是你的本分,日后有话直说便是,不需担心,你入宫多久了?”如花心头方落下大石,长舒了口气,顺着秦谖的话答道:“奴婢去年刚入宫,也是家里走投无路,为了给弟弟家娶亲延嗣,才不得已卖身进宫的,所幸遇见一个好说话的教习嬷嬷,拜作干母,今日才有幸来服侍主子,否则不知还要吃多少苦。”
秦谖听了也是一阵感慨,各人都有各自的经历苦楚,自己前世那般家世真的是十分幸运了,难怪老天也看不下去,要让自己一朝失去所有,那么现在呢,秦谖忽然想问问那个冥冥之中的天意,自己如今被迫舍了花容玉貌,显赫家世,以卑微的身份来这深宫里讨要自己的一切,是否便是要自己掀出一番腥风血雨后才能安稳的登上后位再化身慈悲母仪天下呢。又想起今日众女的花容玉貌,今后要与这些人一起争夺自己至爱的元真的宠爱,想到要用心计才能铺平道路安然站在他身边,心里不禁觉得苦闷无比。
此时如镜已准备了沐浴香汤进来,如花看秦谖陷入沉思也不打扰,起身一同准备沐浴事宜了。
这边搁下秦谖不提,那边梁晓已耐不住起身了,看夜色已深一片安静,匆匆出了承福殿,从南宫后方绕了去,按心中早已熟悉的道路轻巧又隐蔽的走着,心里还盘算着一会见了姐姐要说的话,原来这半月梁晓日日在梁妃的接应下悄悄入永和宫向姐姐汇报众秀女情况。自德懿仁皇后薨逝后,后位空悬已久,梁妃因为悲痛过度随太后一起礼佛了几个月,元真看她重情重义,便顺着太后的意思,晋了贵妃,摄六宫事宜。皇上这几年极少插手**,太后也不常出宫,潜心礼佛,梁贵妃实际成了这六宫头号说得算的人物了。
梁晓刚行至永和宫,就被门口一直候着的小公公带了进去,穿过前殿兰台,走过几个偏殿,到了主殿门前,小公公便退了下去,梁晓一人走了进去。梁贵妃此时正让贴身女婢良辰,美景二人涂着丹蔻,自己闭目养神,听到梁晓进来也不睁眼,许久,才慢慢道“来了?”虽是面对姐姐,梁晓也不敢怠慢,规规矩矩的屈身行礼“臣女见过贵妃娘娘。”梁贵妃方睁眼,依旧不疾不徐“和你说过多少次,自家姐妹,不必拘礼,快去坐着说话吧。”梁晓不坐,乖巧的走到梁贵妃身后,揉捏按摩起来,梁贵妃觉得受用无比,语气也亲昵了许多“过几日册封贵人的旨意就下来了,你也需要改口了,老是臣女臣女的,听着终是不规矩。”梁晓立刻应道“听姐姐吩咐便是。”梁贵妃也不再究此事,凝声道“我让你去打探打探秦谖其人,你看的如何。”梁晓听到这里按捺不住心思,一面从头上取下那芙蓉玉蝴蝶簪子一面快言快语着“我看那秦谖不像是什么厉害角色,大声说她两句就怕的跟什么似的,忙求着要我庇护,对了,她说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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