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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妙妙对此毫不知情,四仰八叉躺着,在旁的弟子辛苦打坐的时候兀自做着美梦。

她人挂在床一侧,单手搭在外边,垂下半截白灵灵的小腿来,可谓是毫无睡相。

太岁默然不语。

若是能揭开傀儡脸上的面罩,便能发现他此刻的目光深沉晦暗,却又专注无比。

他俯身过去,衣摆垂散,本想伸手握上岑妙妙的小腿,把她扳正了睡回去。

可苍白的手才伸出一半,刚触上她莹白小巧的脚趾,又迟疑地收回来,在空中停顿片刻,这才勾了勾手指,无声捏出一道法决。

空中默然卷起一道柔和的风,将睡得格外扭曲的少女卷到了床榻中心,轻轻放好躺平,甚至不忘替她掖了掖被子。

做好这些之后,太岁足下一动。

细微的呼啸声响起,一道幽暗的传送法阵在他脚下打开。

碎玉一般的光影打在他苍白的脖颈下,倏忽亮起,又倏忽黯灭。不过片刻之间,高大修长的人影随着光影消散在原地。

翌日。

岑妙妙在剑宗的晨钟里悠悠醒来。

她披头散发,趿着鞋慢吞吞走到院中站定,仰头深深嗅了一口清晨湿润清甜的空气,待抻好懒腰,才发现太岁站在门边。

他双手抄在怀中,身边的地上扔着个灰扑扑的麻袋,相当不合时宜。

那麻袋上遍布灰尘,足有人形大小,正在微微颤抖,里面显见是个活物。

她走过去,上下打量了自己的傀儡一番,见他站在那里,姿态端庄如松柏,衣襟上半分尘埃不染,更别说露水了。

“你在外边站了一整夜?”

太岁抿唇不语,似是默认。

她伸出足尖踢了踢麻袋,溜圆的眼眸中露出疑惑,“这又是什么?”

太岁这才勉强开了金口:“昨夜你……”

就在此时,外面传进来一阵喧哗,岑妙妙手中代表时晴院法阵的竹叶令牌闪了起来。

她指尖碰上,管由的声音从令牌中传来:“有件事想找岑师妹求证一下,不知道师妹是否方便,能让我们进去?”

似乎有不少人聚在一处,除了管由的声音,还有另外几道声音尾随其后。

“那星盘上丹彤的烙印追溯最后就落在此处,应当就是里面了。”

“那贼挺狂,连徽衡道君的坐骑都敢掳。管师弟,赶紧叫新师妹打开法阵让我们进去,万一贼子藏在新师妹的院子里,保不齐要害师妹受伤。”

“你蠢不蠢?本宗护山大阵牢不可破,绝无可能是外贼所为。万一是……”

岑妙妙:???

她高声打了个呵欠,透过令牌向那头管由传音道:“管师兄,我刚起床,面貌不雅,烦请几位请师兄稍等片刻。”

那边的管由倒是很客气,“除了我还有清寂峰的几位师兄弟,事关昨夜清寂峰丢失的一样贵重宝物,打扰师妹了。”

岑妙妙刚将竹叶令收回袖里。

就听身边太岁声如漱玉,风轻云淡,“昨夜你说想烤只毕方鸟吃。”

岑妙妙联想到令牌里传来的“丹彤”二字,满脸不可置信,如坠梦中,“什么毕方?毕什么方?我什么时候想烤毕方?”

太岁理直气壮,“昨夜,你,想吃。我去那座峰上抓来的。”

他伸手遥遥指向东南,透过竹林听涛里漫天飞舞的落叶,岑妙妙远眺过去,一座孤山伫立,山巅高耸入云,巍峨壮美,那分明是清寂峰所在。

大清早来这一处,可太刺激了。

不必提神醒脑,岑妙妙眼前发黑,喉咙眼不听使唤地吞咽了两下,连声音都略显颤抖。

“所以说……麻袋里装的就是秦徽衡的那只毕方么?”

外界传言,剑宗掌门曾在秦徽衡境界停滞时,赠过他一枚昆仑墟中孕育的灵兽蛋,以锤炼他的耐心。直到后来灵兽被孵化出来,祥光遍布清寂峰,方知是罕见的灵禽毕方。

后来这毕方理所应当地成了秦徽衡的坐骑。

岑妙妙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岁。

太岁微微颔首,自觉十分尽心,“只有这一只,我抓来了,并不费什么功夫。”

想到管由还带着其他的剑宗弟子在外面等她开门,岑妙妙满心满眼只剩下了两个字——完了。

她捂住急速跳动的心脏,蹲下身,小心翼翼将麻袋的口子打开。

入目是一头耀眼的火焰色长发,虽说有些蔫吧,却还是滋滋啦啦地朝外冒着小火花。

往下瞧去,化成了人形的毕方鸟是个将将长成的少年模样,眉目清秀。

可惜丹彤的嘴被禁言咒封住,手脚也被法决束缚而无法动弹,只能瞪大一双眼珠,死命盯着把它绑走的罪魁祸首,恨不能在两人身上烧出个洞来。

岑妙妙见此,心中一塌。

好家伙,还真是。

竹叶令又闪了闪,另一端显然有人已经急躁起来。

岑妙妙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偏偏太岁还在身边补刀道:“昨夜我将它打晕了,想必是清醒后化作人身,这样不大方便吃。你等一等,我这就将它打回原形再烤。”

他说着便要动手,麻袋里的丹彤目眦欲裂,动弹不得的身子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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