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明白的。”杨晏清伸手拍了拍淮舟的手,摇摇头示意他听自己把话说完,“淮舟,我很感激这些年能有你陪在我身边,也正是因为如此,你也值得更好的前途。”
&ep;&ep;淮舟低着头看向手中茶杯里的液体,自己难看委屈的脸色也被清晰的缩小倒映在茶水中,闻言忍不住低吼出声:“先生明明知道!对淮舟而言不论是什么样的前途,都不能与跟在先生身边照顾先生来的重要!”
&ep;&ep;“做靖北王府的管家,也不能吗?”杨晏清问他,原本有些疲惫的嘴角勾起一抹带着鼓励意味的笑意。
&ep;&ep;“……?”
&ep;&ep;淮舟有些木讷地抬头。
&ep;&ep;靖北王府的管家?怎么可能?
&ep;&ep;别看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没有品阶的管家,但是对于靖北王府而言,那绝对是掌握了核心收入支出的举足轻重的位置,自家先生与靖北王的关系如今扑朔迷离,但从各路情报来衡量靖北王势力,镇抚司仍旧有一大片空白,这证明靖北王的手中一定还有不少没有被先生掌握的底牌。
&ep;&ep;在这种局势下,靖北王怎么可能让他一个出身镇抚司的前锦衣卫副指挥使坐上这样咽喉一般的位置?
&ep;&ep;“若你不愿,也可在明年春闱时参加武举,依你的能力,三甲当……”杨晏清正悠悠说着另一个选择,淮舟已经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跪倒在地:“属下愿意!”
&ep;&ep;能不能去,靖北王接不接受,那都不是他要关心的问题,对于淮舟而言,只要先生需要,千难万难他也绝无他言。
&ep;&ep;杨晏清伸手扶起淮舟,轻声道:“你会喜欢那里的。”
&ep;&ep;萧景赫的靖北王府虽然在某些人看来犹如只进不出的龙潭虎穴,但是真正被猛兽接纳后便会发现,王府里面的人都规矩简单,没有镇抚司里出身不同立场不明而互相有隙的锦衣卫,没有那些接触到人性至恶的冤假错案,而因为无人打理商行铺子账面一塌糊涂的萧景赫,在之后也会真正体会到府中拥有一个真正的称职管家,是一种怎样的愉悦轻松。
&ep;&ep;至于萧景赫会不会答应?
&ep;&ep;就冲着文奕朗参加科举中选后将会进入户部这一筹码,萧景赫与其身后的武将军候们便难以拒绝这样一个令他们无比心动的提议。
&ep;&ep;武将对朝廷的不信任归根结底在于粮草银钱,而户部又是历来武将手下无法渗透的部门,文奕朗在户部这一点,就会像一颗定心丸一样安抚下武将们因为小皇帝亲政而渐起的躁郁不安。
&ep;&ep;“走吧。”杨晏清站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拎下来一壶酒,对淮舟道,“最后陪我去一趟昭狱。”
&ep;&ep;昭狱依旧很阴冷,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通往最深处的通道内,詹王世子微弱的呻|吟声还能断断续续地传入耳内。
&ep;&ep;他不知道李贤死了,更不知道如今昭狱之外瞬息万变的朝局,他只是咬紧牙关熬着伤,一边又一边做着从这里出去后报仇雪恨高居万人之上的美梦。
&ep;&ep;杨晏清像是没提醒了什么,开口道:“别忘了回头将消息传出去,说起来……也不知道詹王当年到底留了多少种,可别哪天又冒出十七八个的,想想都累人。”
&ep;&ep;“应当是没有了,外面的人那么想将詹王世子救出,应当也是觉得他才是詹王真正的血脉继承人。”淮舟笑笑,眼角有一丝不屑的嘲讽,“等到萧公公的消息传出去,想必会安分好一阵子。”
&ep;&ep;杨晏清想起之前关押起来好生伺候着的少年:“那个外室所出的小世子呢?”
&ep;&ep;“第三日便疯了,不过倒是还活着。”淮舟的眼神有些不忍与怜悯,却没有丝毫的犹疑。
&ep;&ep;“嗯。”
&ep;&ep;说话间,两人再度停在李贤曾经关押的牢房前,进入的仍旧是杨晏清一人。
&ep;&ep;空荡荡的牢房里,原本那个穷途末路的老人已经不在,只有一把匕首静静地躺在枷锁稻草间。
&ep;&ep;杨晏清走过去弯腰捡起那把匕首抽出来,刃上还留有未曾擦拭的干枯血迹。
&ep;&ep;缓缓直起身子,杨晏清走到正对着镣铐囚禁地方的那扇墙面前,伸手握住一块凸起的石块左三右五扭转了几圈,用力按了下去。
&ep;&ep;咔哒一声,墙面缓缓而开,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只有一方石台与两尊暗色的牌位,只不过比起左边金色字体勾勒出的名讳,右边牌位上的言氏讳煜却是暗色的凹痕。
&ep;&ep;杨晏清拎着酒壶走进去,将另一只手中的匕首轻放在石台之上,牌位之前,后退几步抬眸看着石台上的两尊牌位静立出神。
&ep;&ep;良久,他才活动了僵硬的身子,从石台旁边的暗格里取出一方匣子,拉开来,里面是一方金墨砚台并一支素杆羊毫。
&ep;&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