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老四他说出夜明珠的下落了吗?”
“二哥,他死不开口。”
在脑袋中间挖个窟窿,倒上油,然后把浸过油的棉花绳点燃,当受罚者奄奄一息低垂脑袋的时候,油火便会滑落到脚下堆积的柴堆里。火“腾!”一下子燃起来。这叫点天灯。老四直直得抬着头被绑在木桩上,烧红的烙铁烫在他鲜嫩的皮肤上,发出“吱吱”的声响,可老四却连发出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手指甲缝的血顺着竹签“啪嗒、啪嗒……”地滴到地上。被皮鞭打开肉皮的鲜红伤口,结痂的地方还在渗血。
老四挺不住了,头一歪,油火从脑袋上的窟窿里淌出来,流到脸上、头发,滴入柴堆,着起火来。二哥从木桶子里掏出一瓢油泼到老四的身上,火苗“腾!”得一下子烧得更旺,燃满他被油涂过的全身。
尸体烧焦的味道充斥地窖难以呼吸的时候,两个凶手用两木桶水浇灭了碳黑色的尸骸。
站在暗处的大哥吩咐口令:“把整座城里的人都杀掉,拿走所有值钱的东西。”
这时候,在这座被封锁的城里,开始响起马蹄、厮杀以及惨叫的声音。强盗们用脚踹开木板门,用武器挥舞开阻挡的人,手脚利索的盗贼使刀砍下一副贵妇带着金耳环的耳朵揣到怀里。或者连砍上几刀,让抵抗者无缚鸡之力。血花溅红凶手、死者的衣襟脸颊。抢走的金银首饰也染上了血迹。最后添上一把火,毁灭证据以及烧死躲藏在隐蔽角落的人。
还是有人试图逃脱并成功地爬上了城墙。在那里,大哥吩咐了几个匪徒把守城门,匪徒一把刀砍断了攀爬者的四根手指,攀爬者便重重地摔了下去。抽搐的坠落者最终被几枝利箭终止了痉挛。跑在街道上的人则被一柄长矛倾斜穿透胸腹,脚步与矛呈支架把逃跑者的尸体矗立在风扫落叶的石板道上。一个匪徒的手指被反抗者咬断了,报复的强盗把反抗者大卸八块。
骑在马上的强盗们听着火海里传出的惨叫,屋脊梁架随风在大火里倾倒。此时这座小城里所有的房屋都燃起了大火,大火把将要黎明的夜染红。几辆马车上已经装满了一箱箱财宝。大哥看着自己的杰作,说:“太阳快出来了,我们走吧。”
马车压过一具具死尸,突然传出的婴儿哭声让撤退的强盗停下马车。在一具女人尸体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查看的强盗一刀砍下去。消灭掉这座城里最后一个可怜的声音。
这是三年前的一件事了,至今在梦里,我还梦到那些场景,现在我在山寨里是一个疯子。住在山寨最破最偏僻的草屋里。我买了一口棺材存放老四烧焦的尸体,还有那些死去兄弟的牌位。大哥和几个兄弟都知道我疯了,没有人愿意到我这里来看一堆死人和一个疯子,所以我活得很好。现在山寨里的人已经在一个一个地神秘死去,但我相信只要我继续疯下去,我是最后一个能活下来的人。
就在前一晚,老六死了,兄弟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还奄奄喘息,大哥问他:“凶手是谁?”老六张大嘴巴,让兄弟们看清他血淋淋的口中没了舌头。然后就死了,老六最后一次到我这里来,还问过我:“大哥想把财宝分了,让兄弟们各奔前程。我想最后问你,夜明珠的下落。”
我害怕地躲到角落里,假装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傻笑起来。我知道的是他也会死。我了解大哥,大哥宁可死,也不会把地窖里那些明晃晃的财宝搬出来,分给兄弟们的,大哥只是临行前,把兄弟们都聚集到山寨的大堂里,弄几坛子好酒犒劳兄弟们。
大哥先端起一大碗酒来,语重心长地说:“兄弟们,活着回来,有钱花。”
老六死后的第三天,大哥便又纠集了一伙强盗,屠杀、抢劫之后,一百三十余人,只剩下了七十人。有三个受重伤的强盗被同伴结束了性命。因为大哥说过:“剩下的财宝按人头平分。”
六十七个强盗赶着三辆马车的财宝押送回自己的山寨。在过山谷的时候,一块从山崖滚下的巨石砸下来封锁了退路。
接着前面开路的马匹一下子跌进陷阱下的深坑里,深坑里布满尖锐的竹刺,强盗从马背上跌下去,身体被竹刺刺穿。
“有人埋伏。快撤!”前面调转马头的强盗惊慌失措了,还不知道已经没了退路。
强盗们拿起武器反抗逃生,石头陆续地砸下来,把整匹马压死在石头下,肚破肠流。砸死的强盗倒在地上,被继续落下来的石头和脚印踩成血肉模糊。巨石把装财宝的箱子砸开了,有个伸手敏捷的强盗抓一把珠宝塞到怀里,决定攀上那块断绝后路的巨石,夺路而走。大哥拉弓挽箭,一箭射穿私吞珠宝者的胸膛。幸存者的马一跃而起,在一块块巨石上踩过去。有的强盗只好弃马落荒而逃。
慌乱的马蹄踏起大片尘埃。三十几匹马气喘吁吁地飞奔而驰,顺着一条小路,迅速钻进一片树林里。
茂密的树冠遮住了烈日。稀处几束阳光洒下,影射在叶子上。
意想不到的,无数把匕首般地短剑从叶子与光的罅隙里射出来,短剑的剑首系着一条细细的金属丝,如同穿针引线般的刺杀,剑刃刺穿强盗的胸膛,利用金属丝把尸体吊到树上。或者交叉射进树干里,形成横挡在前面的金属丝网,一个受伤的强盗体力不支,撞到丝网,从马背上重重摔下来。受惊的马匹踏过主人的脑袋,掉头奔跑。
螳螂捕蝉,黄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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