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总1
“傅老哥1
匕首刺入肉体的声音,令张虎和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咆哮。
伴随着傅正言痛苦地哀嚎声结束,就只剩下他沉重的喘气声,陈立煌并没有捅进去多深。
他知道,若是真把傅正言杀了,恐怕现场会发生混战,支持他的人并不占优。
陈立煌扫视众人,指向朱慈爝:“杀了大明皇子,并效忠于我,傅正言和张虎可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下边的朱慈爝极为火大,这陈立煌竟是还有这一手准备。
四周之人,一时间犹豫不定。
但显然,他们看向朱慈爝的目光中,已是多了几分不怀好意。
“朱慈爝,怎么,大势已定,还不束手就擒1陈立煌站在台阶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我不投鞑清,也不将你交给鞑清,已是尽了曾作为大明子民最后的本分。”
“逆贼,你读书多年,更得邓耀的嘱托,现在竟是残害同袍手足,妄想弑君1冯士淳挺身而出,将朱慈爝护在身后。
“君?大明已经亡了,再说了,他不过是一个皇子1陈立煌已是不耐,因为到现在,还没有张虎和傅正言的人倒戈!
“狂妄1
一直没有说话的朱慈爝,终于忍不住了,借着被冯士淳挡在身后的当头,将手弩上弦。
下一瞬,随着扳机被扣动,弩弦也随之松开,一支带着血槽的弩箭在陈立煌惊恐的目光中无限放大。
一箭穿心!陈立煌身躯应声倒下,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那些个刀斧手还未反应过来,一直没有动作的钟邮终于拉弓了,一箭射出,直接将劫持张虎的那个刀斧手的喉咙洞穿。
张虎乃是久经战阵之人,在邓耀军中以勇猛著称。
此时得到解放,捡起地上的斧头就朝傅正言那边狂砍而去。
周涟等人,此刻也一跃而上,整个聚义厅外面,刹那间便乱成了一锅粥。
朱慈爝在冯士淳和钟邮的掩护下,来到陈立煌的尸身面前,将他的头颅搁下。
旋即被周涟挑在一根棍子上,洪亮的声音自他口中传出:“陈立煌已死,大明皇子在此1
朱慈爝也是跟着连砍了两人,竟是有些砍不动了,在听到周涟这话后,亦是扯着嗓子吼道:
“吾乃大明皇子,陈立煌已枭首,对其同党,孤可既往不咎1
所有人都知道,混战都必须停下来,否则一发不可收拾,削弱的只会是自身的实力。
于是乎,随着周涟和朱慈爝这么一喊,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陈立煌的人数本就不占优,亲信也只是那几十个刀斧手,如今他一死,再没人反抗。
一场混乱,就这么平息了下来,所有人都喘着粗气,同时面面相觑。
在意识到聚义厅外的狼藉后,低落的心情,瞬间涌上众人心头。
他们虽各有统属,但曾经大部分都是同在邓耀麾下的同袍,却在这一刻自相残杀。
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陈立煌为了一己私利,擅作主张毒杀大明皇子,最后甚至准备以武力夺权。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曾都是为了不做亡国奴,而跟着邓耀抗清,夺回家乡的领土。
但现在,他们只能漂泊在海上,有家不能回,难道真的要在海上漂一辈子么?
短暂的沉默后,在场之人,皆是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之前他们的迷茫,是因为邓耀被俘杀,他们失去了抗清的领头人,永历朝廷的灭亡,更让他们没了精神支柱。
但现在,朱慈爝的出现,让他们不再迷茫了。
整整一夜的跋涉和混乱,让朱慈爝有些吃不消,这具身体虽然看上去高高瘦瘦的,但实际上有些营养不良。
在放松过后,低血糖、贫血的症状袭来,在吃下冯士淳给糙米粑过后才好了许多。
待站起身来,朱慈爝才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他。
傅正言在张虎等人的搀扶下,来到朱慈爝跟前,虚弱地说道:“我现在这副样子是没法主事了,张兄弟一介武夫,这绿鹰岛,看来还是得由殿下做主才行。”
以这种形势掌握绿鹰岛,是朱慈爝没有想到的,但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他看向张虎,以及钟邮等人:“孤作为朱家子孙,自然是要复兴大明的,尔等可愿追随于我?”
“尔等可愿追随孤,驱除鞑虏?1朱慈爝的声音并不大,却极为清亮。
聚义厅外,包括张虎、钟邮等人在内,皆是沉默不语。
片刻后,张虎面色复杂地说道:“殿下,在场之人,与鞑清都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让咱们打鞑子,大家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复兴大明……”
说到这,张虎又叹了口气,这才继续道:“大明在时,咱们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张虎一个大老粗,把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在场之人种,有曾经的小地主,有军人,还有吏员,更多的是农民。
这些人出身不尽相同,却都是这个社会底层的组成部分,明末时官府的腐败,他们皆是受伤害最深的那批人。
换句话说,鞑清和大明,对他们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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