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嬷嬷端着一碗鱼汤走了进来,说是要给岳知彤补补。
旁边的祝芝梵胸口一窒,只觉得那股子腥味无限放大,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祝芝梵闹出的动静吸引住。
岳知彤眼眸一转,一个两鬓灰白、满脸沟壑的老嬷嬷站出来,握住祝芝梵的手腕。
须臾,那老嬷嬷正色道:“二小姐是有喜了。”
岳知彤父女当场眼神交汇了一番,目光不期然的看向厉寒。
祝芝梵自然没有错过着两人的动作,她缓过神,抚着腹部,定定看着厉寒:“是,我有喜了,两月有余。昭哥哥,你要做父亲了。”
“你、你们什么时候……”岳知彤咬唇,眼中浮出水光。
厉寒凤目一沉,冷光摄人,再开口已是有些咬牙切齿,“本王的种?敢问本王何时碰过你?”
祝芝梵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我们三年边境相伴,你还带我到漠城最高的地方,月下定情,就是那次……满山的昙花都是见证……”
“祝芝梵,你是坊间话本看多了吗?竟杜撰这些莫名其妙的桥段,还攀咬上本王,简直不知所谓!”
祝芝梵一愣,脑海中有电光火石闪过,本以为是误会一场,但现下看来并非如此。
她爱的阿昭,为人光风霁月,绝无可能否认自己做过的事。
他此刻的不解和鄙薄,不是演出来的。
祝芝梵总算知道,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了……
“来人,赐药。”
简简单单几个字,厉寒给祝芝梵无比珍惜的孩子下了判决。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祝芝梵眼中满是绝望,扑上前揪住厉寒的衣襟,慌乱地哭喊道:“你怎么可以忘了我?快想起来吧,昭哥哥!你明明说过,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取名‘昙’……”
厉寒眼中闪过厌恶之色,仿佛祝芝梵的碰触脏了自己的衣衫,手一伸就将她推了开去。
“祝芝梵,本王怎么折磨你都不解恨!你怀的野种,就该为你的贪婪赎罪!”
不耐地挥挥手,两个粗壮的嬷嬷虎着脸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祝芝梵拖回偏院。
不多时,端着药的嬷嬷步步逼近。
祝芝梵动弹不得,敌不过那老嬷嬷铁钳般的手,嘴被狠狠掰开。
一碗药下去,她冲进屋内,“砰”将门关上,不停的抠着喉咙。
老嬷嬷本想跟着进屋,却被一声凄厉的“滚!”吓得脚步滞住。
祝芝梵不停呕着,到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感觉腹部并没有传来异样,她松了口气,取出一根银簪,褪下亵裤,毫不犹豫的朝雪白的大腿内侧划了下去!
鲜红温热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感觉脑海深处又传来熟悉的抽痛,祝芝梵发出痛苦的呻吟。
头痛,心更痛!
昭哥哥,我知道不能怪你,但我真的太委屈了,你知道吗?
等头痛渐消,祝芝梵颤巍巍的起身,抖着手打开了门。
老嬷嬷看着她身下大片的血迹,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其他人走了。
祝芝梵试着写信给远在漠城的结拜义兄翟川,想要他尽快赶来帮自己解决厉寒失忆这种诡异的情况,信件却都石沉大海。
往后的日子里,祝芝梵过得还不如三等丫鬟,住在破旧的偏院,每天有干不完的粗活。
岳知彤会时不时的叫她过去伺候,极尽刁难。
最可恨的就是,岳知彤居然为表大度,让厉寒收了自己,哪怕是个通房也比被丢到外面被人浸猪笼的好。
厉寒疼爱岳知彤,也答应了这荒唐的要求。
然而祝芝梵这个通房不需要侍寝,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替厉寒和岳知彤守夜,听着他们亲昵的敦伦。
末了还要进去送热水,忍受那种靡靡的味道。
这一切一切都像是一柄柄利刃,狠狠的在祝芝梵的心脏上扎着。
祝芝梵苦笑,要不是有肚子里的孩子支撑着,她怕是早就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