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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士淳张了张嘴,随即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坚定之色:“朱家的子孙……呵呵,先帝在上,或许会欣慰吧,不管殿下如何选择,臣都将鞠躬尽瘁1

朱慈爝心中一暖,旋即哈哈一笑:“老师干嘛搞得那么伤感,又不是马上就要死。”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冷芒。

乱世中,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才是硬道理,有人让我死,老子偏不让他如愿!

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都从这绿鹰岛上开始!

绿鹰岛之名的由来,是因岛上皆是绿色植被,四周礁石也呈现出绿色,总体形状像一只飞翔的苍鹰。

此岛南北仅有六里长,东西更是只有三里半宽,岛上却是容纳了足足六百多人。

而这六百多人中,还有一百多是老弱妇孺,生存压力极大。

夜幕降临,朱慈爝回到竹屋中,盘坐在竹席上。

在竹席上,有一个包裹,里边都是一些证明他身份的一些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一具手弩,静静地躺在枕边,这是朱慈爝随时防身用的。

屋外燃烧着一种不知名的草堆,点亮黑夜的同时,还能帮助驱蚊。

坐在窗前,朱慈爝望着缓缓燃烧着的草堆,脑中思绪不断。

他的身份,除了少数几人知道外,其他人只知道他姓朱,是冯士淳的学生。

别看冯士淳一副穷酸先生的模样,实则很能打,最重要的是他有文化。

再加上邓耀在时,由于朱慈爝身份的缘故,对其格外礼遇,所以冯士淳在岛上,还算颇有话语权。

这几年,冯士淳也没有闲着,为了保护朱慈爝,也在暗中发展着自己的势力,作为后手。

如今这些后手,终于派上了用途。

岛上知晓朱慈爝身份的,不过寥寥数人,那几人曾经都是邓耀的心腹,在岛上更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冯士淳打算暗中观察,但朱慈爝等不起,有人将他的身份透露出去,既然瞒不住了,他便是摊牌了又如何?

至于那隐藏在暗中的人,他早晚要将之揪出来。

打草,方才能惊蛇。

而这草,自然就是刘奎大。

不管此事是否是刘奎大所为,这种投降派,都将会成为朱慈爝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不知过了多久,冯士淳终于回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

这瘦子看上去三十来岁,丹眉凤眼,双眸甚是锐利。

在他肩膀上还挎着一张硬弓,在其身后则背着一个箭壶。

由于下颚骨有些长,本就干瘦的脸颊深深下陷,颧骨也因此而凸起,嘴唇略厚,整个人包裹在贴身的武士劲装中,怎么看都像一只螳螂,一眼望去尽显阴森刻保

“草民钟邮,见过殿下。”在打量此人的同时,这人先是不卑不亢地抱拳见礼,随即也开始观察着朱慈爝。

“一切,都拜托钟壮士了。”朱慈爝没有多言,只是对着钟邮深深一揖。

见状,钟邮先是一愣,旋即冷冰冰地道:“某钟邮,这辈子有三恨,恨官府,恨鞑清,恨老朱家,帮你,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劳什子殿下,而是因为冯先生,某家欠他两条命。”

一旁的冯士淳苦笑一声,在朱慈爝耳边轻声道:“这钟邮本是洛阳的一个巡捕,他全家都死于李贼之手。”

洛阳是福王的封地,当年福王坐拥百万财富,治下却是饿殍遍野,李自成入境之时,更是舍不得捐出财产以资军用。

最后李自成兵临城下,紧要关头时,福王才舍得拿出千金犒赏勇士,却为时已晚。

如果把某些贪官比作一群蛀虫的话,那么老朱家这些藩王,大多数都是吸血鬼。

“无妨。”猜测到前因后果,朱慈爝摆了摆手,看向钟邮,笑了笑道,“都是国破家亡之人,哪有什么殿下,我与钟壮士,与这岛上之人,皆是命苦之人罢了。”

短短一句话,在化解掉尴尬气氛的同时,还无形中拉近了距离感,钟邮不禁一愣,心中那股怨气却是被压了下去。

随即,他冷哼一声,沉声道:“某家也不是傻子,帮你剪除了威胁过后,必然会引起岛上的混乱,到那时你如何做?我手下兄弟又将何去何从?”

绿鹰岛上,成分复杂,但大体是以邓耀残部为主导,平时也是因为那几个人在维系着岛上的平衡。

此次朱慈爝若要动刘奎大,无疑会引起一场动乱,不管结果如何,那几个头目不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作乱之人继续在岛上待下去。

朱慈爝轻笑道:“钟壮士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钟邮冷笑道:“到底是入世未深,岛上的规矩,便是不得在岛内作乱杀人,或许碍于殿下的身份,几位头目不会把你如何,嘿……某家兄弟不过是贱命几条罢了。”

闻言,朱慈爝这才明白过来。

破坏岛上规矩之人,一律格杀。

也难怪冯士淳认识的人那么多,最终只找了个岛上名不见经传的人。

钟邮面相阴暗,却是一重情义之人,更何况他还欠冯士淳两条命!

但他并非孑然一身,他还有几个出身入死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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