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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这是不是件喜事,皇帝的这两道圣旨却是如宣尘所说的,第二日在宣政殿上宣读了出来。

第一道,确实是叫镇国将军与耀武将军即日起回朝,说是两位将军常年在外征战,驻守边疆,战功赫赫,特赐回朝面圣。

第二道,也确实是将冯水澜赐于卿安迟为妻,年后择吉日成婚。

卿潇带着愉悦的心情来姻缘庙寻宣尘时,安城这日日头高挂,姻缘庙前两株新栽的梅树打起了花骨朵,一个个挂在树上,颇惹人怜。

院里宣尘摆了棋局正与烆陌对弈,只见烆陌手捏黑子举了半晌,扭曲着人中穴在思考自己该如何下这一步棋。卿潇对对弈这种费脑筋的游戏没甚兴趣,便随手在案台上抓了把瓜子站在一旁磕。

宣尘目光落在棋局上,看似无意的问她:“如何?我说的可是真的。”

卿潇将嘴里的瓜子咽下,脸上堆满了微笑,道:“你还真没说错,皇伯今日真的下了两道圣旨,与你昨日说的一样。”

宣尘没再说话,看着举了半晌的黑子终于落下,他叹了口气,抓起一颗白子封了黑子的后路,如此一来,烆陌又该扭曲着人中思虑自己该走哪一步棋了。

宣尘又叹了口气,看向烆陌,忽然觉得格外的思念自己的乖师侄,将离。他觉得当年自己说将离棋艺太差这实在是伤了将离的心,如今看烆陌的棋艺,他觉得将离于棋艺而言,简直是神仙中的“龙凤”。

他实在没法子与烆陌再继续这盘棋了,便着了身旁一位正在扫雪的道士,叫他把棋盘撤了下去。

烆陌这才松开了自己的人中,不满道:“当真是弄不清楚你为何要拽着我在这下棋。”

宣尘端起旁侧的茶杯,慢条斯理的用杯盖推开浮在水面的茶叶,喝了一口,鄙夷道:“你夫子这些年可是只教了你每日打打杀杀?”

烆陌心虚道:“胡说,我……我不过是在对弈这一门课业上稍稍欠缺而已。”

宣尘继而慢条斯理的将茶杯放下,称赞道:“不错,看来烆陌君很是好学啊,不若我来考考你兵法?”

此话一出,好学的烆陌君当即便表示他要下去与那位扫雪小道,好生的研究一番对弈这门修养身心的课业,叫宣尘君与卿潇郡主在此,伴着冬日暖阳,好生的聊聊。

卿潇正巧磕完最后一颗瓜子,看着烆陌离去的背影,不禁失声而笑,敬佩道:“赶人这门功夫,倒是被你练的如火纯青。”

宣尘为她斟了一杯热茶。

卿潇正巧觉得方才磕了一会儿瓜子,现在口里有些干,自然而然的接过热茶,她低头正准备喝,不料宣尘忽然看似无意的问道:“大楚的兵权,可是一分为三,由镇国大将军与耀武将军以及皇帝三人分管?”

卿潇喝了一口水,继而将茶杯放下,答道:“是呀,其中镇国将军带有八十万兵马,我大哥手底下有一支武神军,统共也有四五十万罢,皇叔的军队都在皇宫,相与镇国将军与大哥,人数上少上些许。”

卿潇还在纳闷,宣尘问这干嘛?

等等,兵权。

卿潇的笑容瞬时间便僵住,这个问题她倒是从未考虑过。自家哥哥与冯将军手上拥有兵权,他二人身为边疆驻军主将,却在此时令他二人一同回朝,虽说是快春节了接其回家与家人团聚,但实际用心怕不仅仅是这一点。

再者,若赐婚水澜与安迟,这卿安迟一是耀武将军的亲弟弟,再是镇国大将军的亲女婿。一个是手足情深,一个是女儿的幸福,倘若这个时候卿安迟出点什么事情,皇帝只需要处置卿安迟一个人便能牵制住拥有兵权的两位将军。

此所谓一石二鸟。

那若是这样,这所谓的两桩好事,却不能叫好事了。

宣尘见她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知晓她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开口慰藉她道:“你也无需太过担心,这只是一种可能,最坏的后果便是这样。如今圣旨已下,抗旨自然不行,便只能小心应对,走一步算一步。”

卿潇闻言一叹,诚然,只得是做最坏的打算,走一步算一步了。

终归不会眼睁睁看着皇帝乱来。

十里梅林的梅花败了一些,遗下了开的最美的花。卿潇在每日提醒卿安迟万事小心,与烆陌拌嘴,与宣尘喝酒之中度过了十几日光阴,哦,她与宣尘无聊时,还会拿出紫鸣笛与宣尘合奏一曲。

很快到了十二月二十八日,宫里派人传来两则消息,一是卿安迟与水澜的婚事定在了来年正月初七,据说这日宜嫁娶,订盟,纳采,作灶,冠笄,是个大好日子。二是自家大哥一行人,虽因着镇国将军的伤在路上耽搁了几日,却在今日,到达安城了。

因是皇帝亲迎,林氏几人一大早便随皇帝前去候着了,如今派人来叫她去城门迎接她哥哥,给她新备了一辆马车。

卿潇认为皇叔颁的两道旨意其中的深意,自己能想到,自己的父王母妃哥哥们一定也能想到,自然也会防范于未然,想到这里,她不禁安心了一些。

倘若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不可避免的话……

有宣尘在,大抵也可以安然化解。

卿潇随着一个丫鬟出门,却在门口看到一辆停摆着的马车,烆陌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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