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天色,夹杂着寒意。
少了黄沙肆意,只有悬沙偶然隆起,却没了往日的脾气。
沙粒比枯枝稀碎,却如旋风卷叶那般,刚到半空便骤然塌落,毫无劲道。
以至于全景无力,一片死寂。
远处,城门紧闭,断了客商,绝了人流。
城墙上多了威严的兵士,各个凝目向前,眸光无畏。
他们身上的战衣不再鲜亮,却多了“稳如泰山”的分量,与抵抗风沙酷寒的顽强。
长枪紧握在他们手中,长弓紧贴在他们背上,银色的光泽在枪头和箭头上流动,无需日晖普照,足以震慑四方。
至从,正月阿鲁台率军进犯大同府与开平等地以来,山西、山东、河南、陕西、辽东5部都司之兵,便分别集结于京师顺天与宣府,整装待命。
驻守在宣府外的秦泰部,也受命进入城中,他命部众隐去了黑羽甲胃,与别处兵甲装扮无异。
他在城中接到冷溶月的消息时,已过傍晚,他不敢有任何懈怠,立即率一小队人马奔赴到了城外,却直到寒露渐重,洌风变急,才看到无序的火光在黑暗中似闪非闪,缓动靠近。
朦胧间大概三十根火把逐渐显露,在火光余晖的交错下,也隐约看到了浅灰色的巨大物件,在队列中摇动。
秦泰留两人守在城门下,便背抢在后,率众疾奔,他的步伐小而轻快,身子却僵硬死板。
这姿态是他多年从军积累下的作战经验,在步入敌方陷阱时,可直接撑枪后翻;直挺的身姿,也便于出枪反击。
这无疑是下盘稳固的功夫,腿脚极其灵活,每一跨步皆是相同尺度。
眸光锐利的他,也犹如黑夜中的一只雄鹰,在地面上窜动,不失凶狠,不败斗志。
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冷溶月,反倒朝着顾遥峰跪下了身子,却依旧喊出了面见冷溶月的言语。
“属下秦泰,拜见大小姐。”
“起身吧,在这儿你就不必拘礼了。”
秦泰随声探去,冷溶月的声音竟从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中传出,想必刚从鞑靼返回,应是找不来像样的座驾。
不过,他还是被人群中的十口箱子吸引住了眸光,“大小姐,这箱子是…”
他的言语显得有些迟疑,多半是在衡量该不该去问这些箱子的由来。
冷溶月回答得倒十分干脆,干脆到仅有五字,“箱内是故人。”
“箱内是故人”五字,也让秦泰再难言语。
因为,他知这世上能被冷溶月称为“故人”的人,实在不多。
更何况,所谓的“故人”还在箱子中,定有什么隐情存在…
——莫不是,这十口箱子内装得是十具尸体?
他虽好奇,却也没再发声。
缓缓起身的他,侧转身姿,展臂迎前,“大小姐,请。”
一行人黑夜入城,直接落脚在了城中的“绣芙蓉”酒楼,自然惹来不少非议。
冷溶月也毫不避讳的将十口箱子摆放在了“绣芙蓉”大厅正中,来自大明不同地方的五部兵马,也相继将此事禀报给了各自的主帅,其说法是五花八门,多种多样。
其重点,也聚焦在了十口箱子上。
有说:十口箱子内全是金银珠宝的;也有说:十口箱子内是火药重器的;更有说:十口箱子内藏着十位佳丽,秦泰要在“绣芙蓉”中饮酒作乐,快活一番等等。
这说来说去啊,终将十口箱子内的物件,传成了人人都想得到的宝贝。
于是,五位主帅带兵来贺,吵着嚷着要让秦泰难堪,整个“绣芙蓉”瞬间也热闹了起来。
“我说秦大人啊,您今虽已是佥事,但,我等也大小算是驻守一方的统帅。您这自己偷偷摸摸地运进城十箱子宝贝,怎么也不知会我等一声,您是想独享吗?”
“是啊,秦佥事。您本就驻守在宣府外,多年来的确劳苦功高,可我等来此也没闲着啊既然,您有好东西运进城,干嘛这般吝啬呢?”
“我等共同在此抵御外敌,本就该有甘同享,有难同当嘛。”
“莫不是,秦佥事还端着锦衣卫的架子…看不上我等行伍出身之人?”
“呵呵呵,要是反贼纪纲还在的话,那锦衣卫的确高人一等,没人敢说二话…可,如今锦衣卫早没了昔日的荣光,秦佥事被派到这偏远之处,明面上是打探监管之责,其实不也是个带兵守疆之人嘛,与我等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必,我们的秦佥事还活在过去吧,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嚣张跋扈的锦衣卫千户呢…”
讥嘲带骂的言语,句句收入秦泰的耳中,他只得连连挥手,左右环顾,眸光无措且躲闪,“不…不是你们说得那样…别误会…别误会…”
“那秦佥事…你倒是说一说你面前的十口箱子内都装得是什么啊?”
秦泰已难为到了极点,神情紧张且慌乱,咬了多次嘴唇的他,终是在抬眸间绷紧了神经,“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十口箱子内到底装得是什么?”
此言一出,五位主帅讥嘲更深,还有几位笑得前倾后仰,像看白痴那般眯眼藐视着秦泰,“你亲自出城接来的箱子,你自己竟不知里面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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