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圆儿入宫之前,他曾让罗瞎子批过圆儿八字,乃大贵之相,子息极多,寿元高厚,具有帝王之相。
看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这两年,他将圆儿带在身边,祖孙二人吃住一处,几乎形影不离,圆儿下学后,就会到他身边来,他批阅奏折,圆儿就在旁边研墨写字。
得空时,他会手把手教他写字,圆儿天性聪颖,不仅学什么都快,还写得一手好字,大有他当年的风骨。
他益发喜爱他,却又怕他步当年太子之后尘,所以并不敢十分溺爱,不过他看重圆儿的心却丝毫不比看重太子差,他和朝臣议论政事时,圆儿也可以留下旁听。
圆儿人虽小,却很是懂事的屏息而侍,有圆儿在身边,才让他在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感受到快乐的温情。
更难能可贵的是,圆儿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从来不曾忘记过陈家对他的抚育之恩。
方溪虽然只说了最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他豁然开朗。
因为心里头不再纠结皇位要传给谁,皇上的心情陡然轻松许多。
方先生见皇上脸上露出放松之态,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只见狂风吹动树枝乱摇,暴雨敲打着窗户沙沙作响,他借机提醒道:“外面风雨交加,四阿哥和凌福晋还跪着呢。”
皇上也看了一眼窗外,然后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了方先生一眼,他知道方溪因为圆儿是他的学生,心里自然会向着老四多些,不过他更知道方溪是个中正正直之人,他心里更偏的是大清的未来。
他笑了笑:“既然方溪你开口了,那朕就网开一面吧。”说着,他对着外头吩咐了一声,“龚九,你让老四和凌湘丫头赶紧起身回去吧!”
皇上虽然没说要放了林相宜的话,但龚九已然明白圣意,“扎”的一声,乐不巅巅的跑了出去。
林相宜是罪臣之后的事就这样被皇上轻而易举的揭了过去,不过,他也没有真的放松,而是派人秘密监视着林相宜和十三爷的一举一动。
这种监视整整持续了一年,直到林相宜油尽灯枯,死在了十三爷怀里。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十三爷就这样抱着她渐渐冰冷的尸体呆坐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不许任何人接近他和林相宜。
匆匆,又是几年过去了。
这一年八月之初,秋高气爽,皇上带着弘历行围打猎,在打猎之前,皇上还亲自教了弘历箭术和火枪,弘历初次习射就连中五矢,皇上喜不自胜,立刻就赏了一件黄马褂给弘历。
这让德妃和十四爷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不过她二人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八爷出手,果不其然,八爷忍耐不住,让神箭手鄂宁准备在行围打猎之时借机下手。
八爷虽然因为毙鹰事件帝王梦断,但他决计不愿最后登上皇位的人是四爷。
不管是三爷,还是十四爷,无论谁登上皇位,都不会要了他的性命,而四爷会。
八爷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当鄂宁躲在密密树林中,手中蓄势待发的利箭要射向落单的弘历时,他忽然看到了弘历腰间悬着一枚金累丝镶珠石香囊。
其实离得有些远,他瞧的并不大清楚,只是香囊悬下的流苏上串着的蝴蝶坠在日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夺目的金光闪到了他眼睛。
他一下子就认出这枚蝴蝶坠,手不由的就颤了一下,箭顿时失去了准头。
“玉致,原来你一直想要保护他。”
在他喃喃自语时,皇上已经带人找了过来。
没过一会儿,火枪声响,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轰然倒地,倒地的同时在瞬间压垮了一颗不大不小的树,原来是一头大熊。
皇上见大熊倒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静,对着弘历道:“圆儿,你去补上一箭,这大熊便是你初次行猎猎到的猎物!”
弘历坚持道:“这是皇爷爷的猎物,圆儿自己能猎到猎物。”
皇上笑道:“就当是朕赏赐给你的,快去吧!”生怕弘历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赏赐,又笑着补充一句道,“那熊瞎子或许还没死透,你赶紧补上一箭就算是你的了。”
弘历这才跨上马,不过他却迟迟没有驾马过去,皇上疑惑的看着他,见他似乎是害怕了,又似乎在愣神,催促道:“圆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过去?”
“……孙儿这就过去。”
弘历这才回过神来,正要驾马而去,忽然大熊一个翻身便站了起来,嘴里发出狂怒的嘶吼,朝着弘历直奔而来,吓得皇上和众人脸色都变了。
皇上脸色已是煞白一片,不过他还是镇定下来,举起手中的火枪,“砰”的一声,大熊应声而倒。
皇上心有余悸,同时又感慨冥冥之中自有神佛护佑弘历,可见他的决定没有错。
……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康熙六十年。
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济了,一直住在畅春园休养,他好像知道自己已是风中秉烛,时日无多,有意召回远在边疆的十四阿哥回京述职,只是心里又担心十四阿哥回来之后会与四阿哥发生争斗。
当初,他将十四阿哥调离京城,就是怕他们兄弟间斗的你死我活,他也是无奈之举,一来让十四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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