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嗡鸣过后,如汹涌涨起的潮水退去一般,关鸠又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
眼前经历了好一阵强大的光晕,待那些黑色的颗粒全然从眼里消失后,关鸠才勉励从地上站了起来。
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打量了一下四周,仍是先前那片后院,关山道却没有了踪影,只是现下十分寂静,一丝声音都没有听到,时刻萦绕在耳畔的低语也随之归无。
若不是能听到自己的自言自语,关鸠怀疑自己基本上失聪了。
“这什么情况?”关鸠嘀咕了一句,手中浮现一把长刀。
甫突破到二品境界,在一阵昏暗过后,只感到身体一沉,奇经八脉皆遭到堵塞一般难以使出全力。
“这是凶局,你被困起来了。”
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关鸠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挥刀向后劈砍过去。
“哇哇哇,我好心提醒你,你竟然想着一刀劈了我,果真是忘恩负义啊!”
循着那声音,关鸠抬头看了去,是一道鬼魂飘浮在半空当中,也是穿着一身黑色打底的便服,生得一副病痨鬼的模样。
“几个问题。”关鸠也不客气,长刃指着那道鬼魂。“我问你答,你是什么人?”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不客气啊。”那鬼魂看了眼那明晃晃的刀刃,咳了几下。“我叫曹宗祠,曾经是....”
“....酆都府的馗首。”
酆都府历来是将鬼师钟馗供奉为祖师爷,而执掌整个酆都府的首位便是称为馗首。
关鸠并不相信这鬼魂所说的话,但入了酆都府有半年之久,也听说一些风言风语,酆都府二十年前上报馗首失踪后,上峰并没有立即派人当新的馗首。
而是下了纸令,由刑堂和酆都府内上阶阴曹吏共同执掌。
这其中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馗首一旦上任,除非本人遭遇不测身亡或者触犯了法令,便是一任终身,并不会轻易调选新人上任。
曾经就闹出过乌龙,北都的酆都府馗首失踪半年有余,庙堂百官皆以为是死亡。经由司天监权衡后便下派了新人当酆都府馗首。
结果原馗首不仅没事,还提着一龙头出现在酆都府前。司天监得知是北上斩恶龙后,只得将新官调到他处上任。
这便是南都酆都府二十年没有馗首的原因所在,只要未有确认生死,便不会有新官上任。
“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出现的?”
“说来话长......”
曹宗祠挠了挠头,似乎准备要长篇大论。
“那就长话短说!”
刀锋上泛起的寒芒吹得曹宗祠衣袖猎猎作响,魂体虽说是透明的,也能感受到其中凛冽的杀气。
“好好好!我长话短说!”曹宗祠连忙摆手示弱。“应该算是缘分吧,浑浑噩噩二十年,一朝就依附到你这个小鬼身上。”
曹宗祠从半空中慢慢落下,直到与关鸠平视。“以前别人都说我好像半截身子入黄土了,我深以为然。不过看了看你的相貌,我倒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活人。”
“少废话!第三个问题!”无视曹宗祠的调侃,关鸠接着又追问。“你说这是凶局,是什么意思?”
“二十年前,大泽乡这块也算是一块福泽宝地,钟灵毓秀。”
“只是有心人恶意破坏此处地势,让元气渐渐流失,使得整个大泽乡土色虚浮,脆弱不坚,气运浅薄。正所谓物极必反,一旦失了元气,便会引来邪煞之气。”
“这就是为什么文家那几个人会化身凶煞,本身已经是气若游丝,外加上生前造孽太多,成为煞鬼是意料当中之事。”
“二十年光阴,恰巧酝酿出今日天魔煞局,而又配合这囚锁阵,将你和关山道困在这里。”
“那你有破解方法吗?”关鸠见曹宗祠见得头头是道,对他方才坦诚的身份也是信了三分,便毫不含糊地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这嘛......”
“如果我没猜错你不过是一道生魂,需要依附在他人身上才能存活下去。”见曹宗祠故作沉思,关鸠便抛出一句话。“既然是生魂,想来有肉身还存活在世。”
“你难道不想找回肉身,顺便查探一番自己到底是怎么就身魂分离?”
“好小子......”
曹宗祠先前还以为关鸠不过是个莽夫,短短一番话却是说到自己的心坎里。
浑浑噩噩虚度了二十年,自己先前的记忆如流水一般忘了七七八八,若不是因缘际会飘落到关鸠身上,外加上天魔煞局引来的煞气。
自己估摸着早成了失去神智的孤魂野鬼,成了其他邪祟的盘中餐。
曹宗祠只沉吟片刻,就给出了答案。“其实这囚锁阵原理很简单,无非依循着五行之法。”
“依照五行相克之理,便能顺利走出。只是囚锁阵每个一刻时间,便会发生一次变化,就在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已经变了好几次。”
不知为何,关鸠只觉得额头两侧的太阳穴暴凸,只想一刀便将眼前野鬼了结完事。
“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方法。”曹宗祠似是嗅到了一丝危机,慌忙说了一句。“只要找到这阵法阵眼,破掉便可。”
端的是虎落平原被犬欺,曹宗祠心里一阵愤恨。
遥想当年,自己执掌酆都府的那段日子,江南一带的哪有什么邪祟敢在他眼皮底下造次。
而今只能依附在这毛头小鬼身上,还有看着小鬼脸色行事。
其实,曹宗祠和方才说的破除之法没有半句虚言,只是这阵法已经不再是简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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