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茫茫,骑着一匹快马。
许有三一路往北而去,顶着寒凉,疾驰在官道之上。
虽说官道平时是人来人往,而现下已是子时,一般赶路的旅人都在附近寻了个驿站住下来,等待第二天天亮了再出发。
可许有三不能停下,哪怕将坐下的马给累死,也要赶忙往北都城去。
在楼琰门下也呆过好一段时间,许有三也清楚如果楼琰是以一种十分凝重的语气交代给自己的时候,这其中的份量自是非轻的。
而此事有些突然,也让许有三有些措手不及,在巡抚司的马厩内跟马倌扯了好半天才借来了一匹老马。
而后又跟守着城门的兄弟扯皮半天,言明了是上峰的命令,对方才不情不愿地答应开城门放许有三出行。
单就是出城这件事,就浪费了许有三不少时间。
吹来的冷风犹如一片片小刀,将许有三的脸刮得皴红。
跟随楼琰如此久,许有三还是头次见到楼琰如此疲惫。
许有三虽然性子莽撞,却并不是愚笨之人,五年前从楼琰门下出来,就早早来到了巡抚司当上了刑衣卫。
巡抚司的刑衣卫有监察百官之职,同时也负责民间大大小小的刑事。
只是来到了南都这五年,许有三一事无成。
短短十年,整个南都城,基本被吴道紫把持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就无从下手。
接过楼琰给他这封信的时候,许有三便明白了,自己若仍滞留在南都城,对于楼琰来说,不过是在拖累他。
先前在酆都府前的那条阴森森的小巷内,就闹出些笑话,差点命丧在一个毛头小鬼身上。
这让许有三有些惭愧。
许有三低垂着头,心中暗自下了决心,在北都必须要好好修炼,决不能堕了水镜公子的脸面。
倏然,刺眼的寒芒瞬间切开了迎面的寒风,许有三感到面上有一股凉意。
长剑出鞘,剑镡挡下了突然的一招,接着一个后空翻在地面上连续滚了好几圈。
而先前骑着的那匹马眼看是要活不成了,马头跟滚石一样跌落下来,鲜血如柱喷涌。
“什么人看偷袭巡抚司的刑衣卫!”
手中长剑紧紧攥着,回答许有三的只有冷冷夜风。
蓦地,一道人影从路旁的灌木丛中一跃而起。借着月色,看清那人身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脸上却带着一张修罗鬼面。
“这是酆都府的便服,你是阴曹吏?”
那人用他手中的长刀回答了许有三的问题,刀招狠辣,直接往许有三的脖子砍去。
从灌木丛猛地跃起,再到挥刀砍向许有三的整个过程不过一瞬的功夫,就像是一道轻风,别人只看到它从这里飘过,却看不清楚它的动作。
这是致命招,便是要让许有三一刀毙命。
杀机迎面而来,换作常人此刻必然没有气息,而许有三毕竟在巡抚司摸爬滚打了五年,心底也没泛起丝毫慌张。
整个人很自然地弯了下去,像是碰到危险的刺猬一般蜷缩一块。同时,长剑别在腰侧,双手紧紧握住剑茎,右手的大拇指死死扣着剑镡。
寒芒自上方掠过的一瞬,许有三只感到背后寒毛倒竖,莫名感到一阵耻辱,心中有些恼火。
“娘的,连老子的道都敢截杀。”
一人在半空当中尚未落下,一人在大道上跃起。
许有三的剑法承袭自楼琰,只是这般狠厉,却失去了楼琰自带的洒脱。
泠泠的剑气凝聚在剑锋之上,清越的剑吟随风而起,自下而上,要将那刺客劈成两半。
寒芒照耀下,刺客露出一双狭长的双眸,如墨漆黑。
那人目光微沉,在半空当中,刀势一转。
卯足了力气,径直往下劈开过去。
两道凛然不同的光弧交织的刹那,在四下无人的官道上炸一声锵鸣。
许有三扭转手中的长剑,灭掉冒气的星火。
借着先前的那番余波,许有三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紧握剑茎的手在微微颤抖,连带着整个剑身在泠然的月光照射下,似在悲鸣。
有滚烫的鲜血自虎口溢出,汇成细流滴落在大道上。
“下一招,你便命丧于此。”
那人自半空中悄无声息地落下,轻如鸿毛。
“夸口。”
许有三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隐隐感觉到被抚摸的那一处破了一层皮,一条小缝已是绽开。
“到底谁指使你来的,吴道紫吗?”
心中隐隐猜到了幕后的指使,许有三仍是冷声喝问。
“不需要。”
听声音甚是年轻,像是才过舞象之年。
刀柄在那人修长白皙的手上转动着,挽起了刀花。
“死人不需要知道答案。”
“阁下只需要乖乖将命留在此处即可。”
刺客连出两刀,第一刀便是要知晓许有三的实力如何,第二刀便是要分出生死。
只可惜被许有三避开了锋芒,看来巡抚司的刑衣卫也非凡辈,怪不得此行是钦点了自己埋伏在官道上。
“此刀也非凡品,你能死在这利器之下,也是你的荣幸。”
这把刀如树枝一般曲折细长,刀锋上隐隐画着数朵寒梅。
许有三默默咽了口水,此刻心情已是沉入到谷底。
自己与对面实力悬殊,这一回十有八九怕是要栽在这官道上了。
左手轻抚剑身,顿时泛起了一道湛蓝色的光芒,如沧海一般幽深。
不知为何,愈是在这紧要关头,许有三的心境反而愈发平静,宛若止水。
亦如此时的夜景,没了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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