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玄衣目光缓缓扫视着台下聚在广场上的这些二阶和三阶阴曹吏,眉头紧蹙,面色有些难看,声音也有些森冷。
“怎么少了十五个人?”
“禀报上使,其中三阶阴曹吏许宣、赵崎岖、王道梁、周邵、耿风以及二阶阴曹吏蔡览、周权、杨硕、李良、薛染、杨眷、章胜外出执行任务未归。二阶阴曹吏李来子、廖其仲和三阶阴曹吏吴常天...死在夫子庙。”
“夫子庙?”
赖玄衣语气显得生硬。“不是说了暂时封锁吗,怎么还有人敢去夫子庙?”
“昨日刑堂堂主同天师府的方士前来抽调了他们走的......”
赖玄衣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明白了。”
声音未有流露丝毫不满。
“下面每个人依次汇报昨日所有行程,以及所收集到的情报!”
广场聚集来的阴曹吏少说有近千人,至少也要花上一个时辰的时间,哪怕这些个阴曹吏说得再怎么简练,关鸠不由撇了撇嘴。
这个过程冗长,站在台上的赖玄衣却是听得聚精会神,对每个人的汇报都会适时穿插一些自己的疑问,全然没有敷衍。
台上的赖玄衣倒是非常精神,台下的关鸠倒有支撑不住。
隐隐觉得耳畔有无数苍蝇在嗡嗡叫唤,驱也驱不走,甚是恼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关鸠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比一天不睡还要难说。
“小鸠...小鸠...”
身旁的辜泓清连忙用手悄悄拍了拍关鸠,关鸠抬头便见到那高台上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被吓得一个激灵,如劲松一般站得笔直。
“关鸠!新晋四阶阴曹吏!”
关鸠犹疑了一下,毕竟第一次,不太清楚要汇报什么,心想糊弄几下就过去。
“昨日并没有做什么!”
赖玄衣面色变得有些阴沉,下一刻,化作一道冷风,站定在关鸠面前。
四下寂静无声,但目光皆是落到了两人身上,无一例外,表露着同情。
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关鸠有些生怯地抬头望去,赖玄衣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此刻,广场上最为清晰的声音,就是关鸠喉头蠕动的声响。
“撒谎!”
赖玄衣突然大吼一声,吓得关鸠浑身一颤,赶忙将头低下,喘着粗气,仿若刚从鬼门关走出一般。
“其他人!散!”
一声令下,其他阴曹吏皆是松了一口气作鸟兽飞散,辜泓清怜悯地看了几眼关鸠,咬了咬牙,也是随着离开。
“你!随我来!”
须臾,赖玄衣抓紧了关鸠的衣领,引动了冷风呼啸。
眨眼间,广场变得一片空旷。
......
关鸠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像是被狂风裹挟当中一般头晕目眩。
待彻底落定后,发觉自己被带到了一个装潢不差的殿房内。
“公子,你要的人,我带到了。”
只见上方坐着一身穿绣着白鹤的银白锦衣,足踏锦靴的公子哥。
正是老熟人,水镜公子,楼琰。
楼琰放下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朝赖玄衣露出个笑脸。
“辛苦你了,赖上吏。”
赖玄衣只是点了点头,在跨出门槛前看了一眼关鸠,头也不回地离开。
“坐吧。”
关鸠十分怀疑酆都府已经成了情报窝,不然自己身在五趣转轮道这件事,怎的就传到楼琰一个外人耳里。
“不知道,楼公子找在下何事?”
“替我办事吧,关鸠。”
楼琰珉了一口方才沏好的热茶,直接表明了来意。
这般直截了当,倒是让关鸠一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下不知道...”
“你别无选择,在我的庇护下,你尚能苟活几日。”
或许是楼琰的这番话令关鸠不禁眉头紧蹙,虽然自己清楚自身几斤几两重,可任由他人亲自戳破,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得劲。
“现下坊间传者一个流言,虽说有些危言耸听,却又有几分道理,你知道是什么?”
关鸠心里猜着个一二,但还是摇了摇头。
“文家惨案,大泽乡惨案......并非邪祟作梗,而是酆都府中出了一个叛徒!”
这和关鸠心中所想偏差太大,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我来之前.....就听说了酆都府内部发生了争吵......甚至闹到了要大打出手的地步。不仅如此,南都府和巡抚司也要接着插手.....”
言至此处,楼琰笑意愈盛,眸色犹若吐着信子,张开利牙的毒蛇般阴毒,看着有些瘆人。
“如果我不插手,你也应该清楚后续会怎么发展吧?”
关鸠摇了摇头,而后又赶紧点了点头。
“他们会从酆都府内找一个阴曹吏出来当替死鬼,品阶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出身也不能太好,虽说阴曹吏基本都是草莽出身。”
“最好还是惨案发生当天在场的......”
“那么大人觉得是小子所为吗?”
关鸠注视着楼琰,目光微冷。
他不太喜欢楼琰这般拿腔捏调的姿态。
他更讨厌有人对他狭恩图报。
“搞清楚,关鸠!害你的并不是我!是那些个要拿你当替死鬼的大人们!还有那个把你推倒台前的关山道!”
楼琰瞬间捏碎了手中的茶杯,那茶水还泛着热气,淋洒在那白皙的手上,留下红红的印子。
“如若我所猜没错,关山道在消失之前给了你不少好处吧?为着这些蝇头小利,就要把自己这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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