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荷五年,荧惑守心。
岭南一带遭受莫名魔火肆虐,历经三月平定,造成死难无数。新年伊始,天家接受群臣以及司天监的建议,改元隆兴。
同一年,西方莲华世界的云光宗和东方蓬莱仙土的衍变四十九道庭各自遣千名比丘和千名道士,佛门以六度菩提船为主,携一百零八朵祥瑞金莲,自天边云海而来。
道门则以千把宝剑为飞行御器,好似银河横跨长空,云集于上朝都城北都,在北都附近最为出名的宝地,云聚山上召开了万道同修法会,为期一年。
届时,无数修士,不论出身,不论职业,不论种族,皆会云集于此。
有年轻的英杰会从当中脱颖而出,有封尘许久的法器会因此闻名,更有无名的教派得到了肯定鸡犬升天,甚至当世强者的地位也会重新排定一番。
对于整个修行世界来说,意义非凡。
此等光景,对于上朝诸多修士来讲,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会,蔚为壮观。
若是能够勉强沾上光,不说能够一朝得道,一生能够前去一次,便也觉得无憾。
那些个道行低微的修士若是想前往云聚山,要么走陆路官道,要么走水路。而南都对于地处东南的这些个修士来说,无疑是最为重要的交通枢纽。
毕竟南都是开朝太祖爷陵寝所在处,当初太祖之子成祖皇帝意欲迁都北上的时候,特地拓宽了连接北都和南都的大运河,更是翻修了官道,使得南北都的交通一直畅通无阻。
这场法会对于那些和修行无缘的普通人来说宛若空中楼阁,高不可攀。但一些普通人的命运却因为这场法会,被导向了悲剧的拐点。
徐清是一落第书生,自十四岁过了乡试之后的整十年,屡次参加南都城内举行的府试,屡次落榜。
今年已是二十四岁,徐清早就没了那份心思,想着早早继承自己父亲的私塾,老老实实当个教书先生,余生平平淡淡也是不错。
将自己想法告知自己的老父亲后,老父亲甚是欣慰,这儿子是驽钝了一些,但也终于开窍,好事一桩。
人生总非愁云惨淡,时来运转,转机只在冥冥之中。
从南都买了些教书用的文具回返城外小村的路上,碰到一道骨仙风的修士,说见他颇有仙缘,虽是岁数大了些,仍可踏上修途,想和徐清结个师徒缘分,带着他一同取云聚山的法会,不知是否意愿。
徐清并非傻子,这几日来到了南都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个趁机浑水摸鱼的也不在少数。若是一般有人莫名过来给他说上这些,他定当是招摇撞骗的外道,不予理睬。而眼前之人,像是变了个戏法似的,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哪个凡人不想踏上修行大道,徐清就略想了一下,立马点了点头。
“明日亥时一刻,秀水街,六凤居小叙。”
说着,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在徐清眼前。
徐清心里一阵欣喜,连蹦带跳地跑回家里,对着家中烧柴火的老汉一顿吹嘘,说是自己回村的路上碰到了神仙,想要收自己为徒,要带着自己去法会。
老父亲毕竟比徐清痴活了数十年,对徐清所说半信半疑,嘴上仍是劝着徐清莫要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老老实实地呆在村里教书。
徐清听了心中有些不忿,父子两人之后也没说过一句话。闷头扒完饭后,只说了一句出门散步,空留老父亲一人在屋子里独自叹息。
出了家门没走多远,便被一伙人截住,拉往附近一僻静的小林子里。
“听说,你小子被一修士看中,要去修什么长生大道了?”
徐清被这一股蛮力拉扯得头晕目眩,半天才回过神来,发现眼前几个人是村里出了名的恶霸,都是一个家族的,心里顿时犯怵。
“没...没有,几位官人别听人瞎说。”
徐清性子有些懦弱,平时没少被村里这几个恶霸欺负。今日得到家奴通报,说是偷听到徐清要拜一修士为师的事,这几个听了顿时来了一股莫名的气。
就那个窝囊模样,平时见着就畏畏缩缩,竟然要跟着仙人去连他们几个都去不了的云聚山法会。
当即兄弟几人立马出发,今天说什么也要给徐清狠狠来一顿,抒发心口的那股邪气。
见徐清整个人见到他们几个,就和老鼠见着猫似的,整个人缩成一团,活像个虾米。这样的人都能有幸去得云聚山法会。
何德何能?
他要是能得道,回来还不把哥几个给整得死去活来?
当中一个已经也不想跟徐清墨迹下去,直接就是一巴掌,将徐清撂倒在地上,徐清的半张脸肿了起来。
第一个人下手后,其他几个也开始动脚去踹,一边打一边还骂。
“妈了个巴子的,你一个臭老九连城里的府试都考不过,凭什么能去法会!”
“你这种废物都能去,老子为什么不行?”
“兄弟几个,狠狠打!死了,算我的!”
徐清一开始还痛得不停哭喊,渐渐也没了声音,躺在地上哼哼着,任由几个人拳打脚踢。
此刻,徐清脑中思绪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晰。
自己怕是要折在这里,只是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招惹了文家这几个恶霸。
平时见到他们几个,都是能躲就躲,躲不过就老实受着他们的羞辱。
文家是当地的豪族,家里也有人在南都府里当差。徐清是招惹不起的,只能任由他们拿捏。
为什么自己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他们仍然是对自己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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