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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生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堪堪从床上爬了起来。

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在床上坐着缓了许久才缓过劲来。

今天本该早起,换一身打扮去支起早市摊子。

没成想,自己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

心里面有些惶恐,生怕自己丢了这份活计。

一年多前,带着自己的老母亲逃到这地方安家,这才安生没多长时间,估摸着又要被搅黄。

梁生心里头又惊又怕,草草收拾了一番。

三步并一步要走出屋子,到门槛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子腥味。

自己家底不怎么厚实,小半年才见过一次荤腥,平时都是和自己老母亲就着菜汤和客人剩下的吃食草草了事。

不单单是淡淡的腥味,梁生还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恐怕是家里走了老鼠。

连忙回屋里抄起了扫帚,梁生循着声音走去。

这声响是从厨房里传来。

看到一诡异的身影蹲在那里,里面光线太暗,也不知道是谁。

梁生头皮一紧,心中忽然一颤。

一种极其恐怖的惊悚感袭上心头,这感觉如一阵风一样,‘嗖’一下就没了。

梁生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往前走了过去。

借着投射过来的光,渐渐看清了那背影。

那身影瘦下,灰白的头发被一根银簪子挽着。

这根簪子梁生认得,是他老母亲,或者说是家里唯一能拿出手的物件。

也是当年他老母亲嫁过来的时候,仅存的嫁妆。

梁生心里松了口气,扔掉扫帚。

只是空气中的腥气,或者说那怪味道反倒是愈发浓郁起来,似乎源头就是这厨房里面。

梁生有些不放心,只是站在厨房外面,低声喊了一句。

“娘,在杀鸡吗?”

梁生的老母亲没有理会他,依然是埋着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梁生莫名其妙地恐惧起来,内心有声音急切地呼喊着叫他赶紧跑,他还是大着胆子撑着发颤的腿肚子往前走了几步。

“娘,你干嘛呢?”

这时候那身影才停下了动作,猛地一回头瞪了眼梁生。

厨房里没有点亮蜡烛,黑灯瞎火的,梁生老母亲的眼睛却是红赤赤的。

比灶台下面燃着的柴火还要通红。

小的时候,梁生常听地方上的老人说一些事情。

吃了人的人,他们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就像自己老母亲的眼睛一样。

日头高照已经驱走了雨后的凉气,梁生仍然是感受到彻骨的寒凉。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老母亲抱着似一截莲藕般长的东西啃得满嘴鲜血淋淋的。

她啃得到底是什么东西?

梁生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被绊倒在地上。

他感到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瞬间炸了起来,阵阵发麻,后悔刚刚没有跑掉。

在他娘脚边躺着一个物件,似乎还在动弹,不停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此刻,他老母亲面孔上,那双赤红色的眼睛又有了光彩,透着怨毒的眸色,死死盯着自己。

“啊!”

梁生再也忍不住,失声尖叫,彻底吓破了胆。

不顾莫名涌起来的尿意,夺路而逃。

他心中已经明白自己的老母亲嘴里啃着的是什么玩意。

恐慌如潮水涌入自己的胸口,他现在什么都不愿去想,只顾着撒开两条腿赶紧跑。

他还没有跑出几步路,他的老母亲就已经站定在他的跟前,眸光当中透露着扭曲的怨毒。

“娘.....”

梁生面露绝望,凄惨地喊了一声。

只是片刻,声音戛然而止。

.....

.....

断垣残壁中,五名僧人默然看着这道虚影。

其中,净心显得相当激动。

他未曾想到闭关了将近二十年的师尊终于显灵一回。

“此后的普渡慈苑劳心你们师兄弟几人同心同力。”

拂尘看净盘腿端坐在地上,温和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五名僧人。

“净法,劳烦你带着几位施主先去后院休息。净悟,你且留下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净法告了一声佛号,对着冷调寒等人做了个请的动作,带着几个师弟出了去。

“除却了昔日我提拔起来的三禅师以外,你的性子为师还是放心的。净法太过顽固,净心太过急躁,净浮不喜俗物,净宁过于温和。唯独你转圜有度,能够在各方势力之间长袖善舞。”

拂尘看净这一番话并没有让净悟的内心深处感到欣喜。

莫名其妙将自己留下来,反倒是有些托付大事的意思。

更何况,自己的上面还是有净梦师兄......

净悟心中渐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面色一沉。

许是知道净悟心中所想,拂尘看净长叹一声。

“智者无为,愚者自缚。心若无异,万法如一。早在十五年前的时候为师其实就是已经圆寂,留在此处的,不过是最后一道灵识束缚。”

古往今来,那些个高人在临别时间的一刻,心中或有依托。

自是会将体内的魂魄分出一抹,寄托在一物身上,待日后显现。

早在拂尘看净不已真身显现的时候,净悟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今拂尘看净所说的话,刚好验证了先前所猜。

此刻,净悟那如潭水平静的心,掀起了阵阵波澜。

一发不可收拾。

“未来,全仰赖你们了。尤其是你,净悟,身上的责任恐怕比以往更为沉重。”

“师尊放心,弟子谨记。”

“那也好,便是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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