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傍晚,小船停靠在枫香渡口。
渡口边已经泊了两条小船。
鱼龙江沿岸,有很多渡口,去千泽城,从枫香渡口上岸,是最近的一条道。
而到这里,水路就算是走完了。
渡口由几块老木拼搭而成,木桩旁堆满了枯黑的草叶。
余筱宛着一身海棠红裙衫,亭亭站在渡口,远远看见船头站着的叶季白,赶紧恭敬行礼。
背着两个包袱的孟清和从叶季白身后探出头来,挥手朝余筱宛打招呼。
“李师姐和韩师兄带着弟子们已经在吴家老屋落脚了,眼看天将雨,弟子来给师尊和孟师妹送桑”
余筱宛手中握着两把棕黄的油布桑
吴家老屋在山那头,每次云山派的弟子出山,都会在那里歇歇脚,碰到天色向晚时,过夜也是常有的事。
很多年之前,吴老头还在世的时候,常受云山派庇护,他守了枫香渡口一辈子,去世后也埋在这渡口边。
渡口虽然破败了,但吴家老屋常年有云山派弟子打扫,倒还没荒废。
余筱宛贴心地要去接孟清和肩上的包袱,被孟清和婉拒了。
包袱不重,重的东西都被他们这两日吃掉了。
叶季白什么也不用拿,还冷着一张脸,背着手一言不发往山道上走去。
他在外人面前向来是这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孟清和已经习惯了。
余筱宛也不敢计较,恭敬跟在叶季白身后。
孟清和磨磨蹭蹭走在最后面。
天上乌云翻滚,不多时豆大的雨点便砸落下来。
余筱宛赶紧递给孟清和一把油布伞,接着又打开手中那把,踮起脚尖将伞高高举到叶季白头顶。
叶季白却停下了脚步,余筱宛险些撞到他身上,但也仅仅是险些,叶季白躲得很快。
他回身看着独自打伞的孟清和,孟清和嘴里叼着一根树枝,一蹦一跳的十分自在。
“怎么不走了啊?”孟清和跳到叶季白面前不远,歪着脑袋问。
叶季白冷哼:“星落峰白养你的?”
“嗯?”
“下雨天不知道给长辈撑伞?”
长,长辈?
孟清和眼皮子抽了抽,这人怎就这么作呢?
余筱宛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沉下来,她咬了咬嘴唇,默默退到一边。
叶季白低喝:“还不过来。”
孟清和没办法,只得上前两步将伞举过叶季白头顶,偏头对一旁脸色难看的余筱宛无奈道:“劳烦余师姐带路。”
就算孟清和不认识路,叶季白定然是知道路的,孟清和不过是不想余筱宛跟在后面用眼刀子剜她罢了。
待余筱宛上前了,孟清和垫脚凑到叶季白耳边,低声抱怨:“你是怕我死得不够快?”
叶季白微微低头,孟清和的唇瓣正好扫过他的耳廓,孟清和立刻便缩回了脖子。
叶季白斜睨了孟清和一眼,“有我在,你怕什么?”
“就是有你在,我才害怕。”
叶季白再来几次区别对待,余筱宛说不定今晚便要忍不住露出真面目了。
孟清和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这么快便被叶季白识破。
确实如叶季白所说,她邀请余筱宛同行,是为了引叶季白下山。
在余筱宛上星落峰的那天,孟清和便察觉到了她的敌意,若非如此,她又怎会邀她去千泽城呢?
既然叶季白已经猜到这一层,孟清和再如何辩解,他也不会相信。
左不过他已经来了,孟清和也无需再遮遮掩掩,赶紧抱住叶季白的大腿,别被余筱宛暗害了才是正事。
叶季白突然抢过孟清和手里的油布伞,往前迈出一大步,转身面朝孟清和,他弯下腰来,手指抚过孟清和柔软的嘴唇,“肿消了,不过……结痂还没消,也不知是什么虫子这么厉害?”
油布伞靠在叶季白的肩头,挡住他身后余筱宛的视线。
雨滴打在孟清和脸上,打在被叶季白抚摸过的唇瓣。
孟清和脸上的红霞瞬间飞到耳后根。
叶季白哪来这么厚的脸皮,敢拿这事调戏她?
叶季白这话是在提醒孟清和,就算他们现在做出水火不容的样子,余筱宛看到她嘴唇上的痂,也会有所怀疑。
何况三天两夜共乘一条小船,搁谁也会多想。
你提醒就提醒,做什么非要这般动手动脚?
孟清和偏头避开叶季白的眼神,猫腰就要逃。
叶季白长臂一揽,孟清和便挂在了他的手臂上……
“呃……”
叶季白关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孟清和还在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那边余筱宛关心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孟师妹怎么了?”
被挂了!
“她的脚扭伤了。”叶季白回答得十分肯定,孟清和差点就信了。
但她不能驳了师尊的面子,所以当叶季白将油布伞重又塞回她手里时,她只能老老实实接着。
当叶季白将她拦腰打横抱起时,她只能老老实实受着。
孟清和靠在叶季白胸口,偷偷瞄了一眼前方山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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