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我不知道什么是使命,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荣耀,我只知道,命,比什么都重要。
“会,我们是军人。”
她的眼神古井无波,语气平静而坚定,刹那间竟让我片刻失神,我不再说话,只是,她那平静的目光看向我时,竟让我下意识的生出了羞愤的情绪,那是一种淡漠的鄙夷,她不用对我做出任何表情,甚至可以没有任何情绪,那种平静,就是对我的不屑与鄙夷,这种不屑与鄙夷,胜过任何嘲讽的语言,比任何讥讽嘲笑都又杀伤力。
我对她的这种平静异常羞恼,却再也说不出任何嘲讽的话,道路两旁开始冲出携带着病毒的病源体,它们张牙舞爪的朝着车辆冲撞过来。
我冷漠的看着它们,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它们已经成了怪物,没有了人性,脑子里只剩下仇恨的怪物。
一个病原体冲进了车道,想要以它那瘦弱的身体螳臂当车,我丝毫没有想要绕过他的意思,反而狠狠的踩下油门,直接从他身上碾压了过去!
我漠然的看着那被我撞飞的身影,感觉胸口传来的剧烈跳动,深深的罪恶中却竟让我感到了一丝兴奋。我开始惶恐不安,害怕自己会成为漠视生命的机器。
嘭!
又一个携带病毒的病源体撞上了我的车子,鲜红的血液溅洒在挡风玻璃上,像绽开的鲜红的花朵,像极了用单色颜料画出来的艺术品,我的手颤栗着打开了雨刷,亲手毁了自己作品,使得挡风玻璃像是涂抹了一层薄薄的番茄酱。
哒哒哒.
稀稀拉拉的枪声回荡着,我们甩开了那群疯狂的渣滓。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是在忏悔中度过的,用虚伪的语言来伪装、欺骗自己的灵魂,这是我在灾难后学到的一个本领。
我们离开了都阳市,即将达到另一座城市,开啱市。
大概还有半公里的路程,我们就部下了车,气氛有些压抑,似乎是因为勇子的死,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悲恸,所有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像是在默哀。直到那名背着卫星通讯器械的战士兴奋的过来朝她汇报:“检测到信号波动。”
“能发出讯息吗?”
她沉眉问道,我很少见她有其他表情,一旦有其他表情,这就说明她很重视那件事。
那名战士摇了摇头,指着城市中央的一栋高楼大厦:“那里可能是最理想的信号接收diǎn,其他地方信号太过薄弱,无法发出讯息。”
她沉思了片刻,看向那名战士,沉声问道:“有把握吗?”
“军用卫星波段受到的冲击很大,我需要调频试一试。”
她看向了那栋高大致有二十多层的大厦,然后diǎn了diǎn头,然后用手指着那栋大楼:“我们的目标是那栋大楼,如果通讯设备能够接收到信号,我们将可以呼叫直升机救援,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天色快暗了,现在是它们的活跃时段,我们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是。”
所有人的眼中都爆射出炙热的光芒,直升机救援,那代表什么?那代表我们活下去的希望,代表着我们即将逃出生天!
“出发!”
悲观的情绪一扫而空,我开始憧憬自己坐上直升机离开的画面,听着她的口令,我们迅速朝目标奔去,那栋大楼,便是我们黑暗中指路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