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韧这两年来总是噩梦连连的。
梦中花明月暗笼轻雾,他看不真切,却隐约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一些重要的场景记忆。
那种感觉十分新奇。
梦中总有一个不显示真容的女人被他以各种方式欺辱,他惊讶于自己居然会喜欢女人,也以为那个女人应该是自己算是喜爱过的楚泠。
直到前一段白雾微散,他窥视到一瞬雾气那头的东西,方才了然。
梦境的真实感,令他觉得不可思议。虽然苏醒之后的他不一定记得梦里的场景,但每每睡起,他心中都有一股怅然若失的感受。
尤其梦中人让他看清的那一笑以来,更是这样。
明知眼下正自己是夺取权位的关键时候,阴韧却认为自己应该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每日作画成了他最要紧的事。他本来就爱画,现在的他,更是喜爱。
除了不可少的处理公务的时间,他就是陪着天隆帝的时候,也在作画。画室从那里搬到了这里,仅此而已。
天隆帝不由很是有些荒谬的感觉。
自古以来,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不少,就连他燕氏一族,对于萧氏来说,也是叛臣。
如若不然,从先帝时期开始,大商朝廷做什么要反复修史,无非也只是为了一个“正统”二字。
犹记得那年先帝登位,忙着清洗萧氏遗臣,忙着巩固兵权,甚至忙着收揽民心,哪里像是阴韧这样?不知道的,还当他是来御书房度假。
阴韧固然是用了几场邪性手段威慑于人,但他也仅仅是弄了那么几下就作罢了。
甚至于那些反对他的人,他也大都留下,并不赶尽杀绝!
天隆帝猜不透,索性不猜。
他倒是想看看,他是在他的面前,画的什么?!
桌面前面,阴韧所画的,自然是他一直在画的那个少女。
香烟缭绕的宫室之中,没落的帝王是画者唯一的看客,阴韧下笔专一,专一到天隆帝竟然也忘了自己眼下正是阶下囚,转而十分得趣地盯着阴韧看了起来。
阴韧大概是古往今来最不上心的造反者。等他把手里来源于梦里的画面完落到纸面上,花费了几日工夫把画给画成三月和四月之间的钟声也敲响了。
四月初一,桐州告急,加急的信件被送进京城,阴韧却吩咐人将他刚刚画完的画装裱了,送出宫去。
天边的太阳才刚刚露出一个鱼肚白,皇宫还沉浸在一片昏暗之中。像是魅惑人浴血似的,朦胧中有一种玫瑰紫的感觉。
楚绛起了一个大早,近在咫尺的温热感让他知道身边有人。
不过身边的女人,依然是青楼里那个被他请回家来做戏的那一个。二十多岁,算是老姑娘,但又的确有一种少年人没有的成熟风韵。
晨荚既然拿钱办事,就要好好干活。虽然不明白面前正在更换衣裳的男人为什么要花重金让她装出一副受宠的样子,但对方确实是已经向她许诺,事成之后,会安排她离开那个鬼地方。
但这露出精壮胸膛的男人多么有魅力?她阅男无数,一眼就知道,这是极品。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又不是什么不动凡心的九天神女!
楚绛看到晨荚略略带上了一些温度的眼神,只当做没看到。
楚氏这样的人家,她会想留下也实在正常得很。楚绛一边穿上外衣,一边平静无波地道:“姑娘还没决定契约结束之后,去哪里吗?”
一句话,就像是冷水一样,泼在晨荚头上将她多余的美梦给打破了。她急急忙忙:“只要小日子安稳,没人知道我的过去,就成了。”
楚绛眼角余光里似乎看到窗外有一个身材臃肿的身影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应该就是晨荚口中躲避还来不及的老鸨。
老鸨也正在探听屋子里的动静,没想到面前的门突然就被大力打开,她一时没有防备,直直往前栽倒,摔了一个倒栽葱。
楚绛却是看也没有看她。这叫晨荚的人,正是这老鸨二十年前意外怀孕生下来的女儿,恩客不知凡几,老鸨也不清楚晨荚的父亲究竟是谁。
都说虎毒不食子,老鸨却忍心叫自己的亲生女儿接客,花着女儿出卖尊严赚来的银子,还动不动就打骂……
晨荚忍无可忍,便答应楚绛,和楚绛做了一笔交易。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林茜檀那边也听说过这老鸨的名字。说是跟着女儿进来伺候的。
楚渐为此和儿子生气,说他自甘堕落,和风尘女子为伍。
“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是有的。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做父母。”林茜檀像是玩笑一样,做了一个这样的评价。
林权不知道从何处听说林栋与她伸手拿钱的事,林茜檀还在孕中,他就跑到楚家摆足了父亲的架子。
这也不过是三天前的事,屋子里的丫头们,都有一些印象。林茜檀一个子也没有给林权,说她念完了经文就不要和尚也没关系,林权反正也没有把她当女儿。
锦荷故意把滚烫茶水撒在林权的身上,变相地把他赶了出去。林权不记得锦荷,再听锦荷说话语气,还以为是楚氏的哪个丫头。
“可不就是么。”锦荷走过来说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