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云山顶。
傍晚的风吹动着涯间的云,呈现出的便是云卷云舒的万般变幻。
山顶有一亭,名为离亭。
亭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穿着一身素衣的景皇,一个是后腰依旧插着一把匕首依旧在流血的怀叔稷。
景皇给怀叔稷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朕本以为以你的骄傲你会自杀,倒没料到你还真来了。”
怀叔稷接过了茶盏,那张已然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若不是皇上这手段,臣本不会来的。”
“原本准备去哪里?”
“去云国,云国上将军莫然在浔山一战中被许小闲的兵生擒,云国视之为奇耻大辱,故而云皇有意拜臣为上将军征伐大辰……臣也有意帅兵去取了长安,斩下许小闲项上人头!”
景中月扬了扬眉梢,“你就如此怨恨许小闲?他不就是劈了你怀府的那扇门砍了几朵花么?”
“若不是许小闲,臣就能有更充足的时间去准备。比如等太子率兵离开平阳,等臣的那些忠心的将士来到平阳。”
顿了顿,怀叔稷又道:“在臣的计划中,本还需要再等三年再动。”
“一来三年之后皇上的龙体恐怕大不如现在,精力自然也没现在这般充沛。”
“二来三年的时间,哪怕臣依旧不掌兵,也能将四方卫城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臣本就不相信景文聪,故而在臣的计划里压根就没有借用景文聪的这一环,无论南宫野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臣也明白造反这种事终究是亲力亲为才是最稳妥的。”
景皇咧嘴笑了起来,“所以许小闲来到平阳令你心生不安?”
“原本也没有,但许小闲向太子建议兵伐蛮国却引起了臣的警惕。臣在想,若是太子殿下真在一两年之内将蛮国给打了下来,那时候太子的声望在朝中、在民间都将一时无两。”
“臣又想,以皇上之心计,定然会借着这件事顺势将所有的兵权集于太子的手中,到了那时候臣再想做点什么就太困难。因为人心这个东西是可以收买的,臣在军中的那些将领终究是些墙头草,他们知道审时度势,更知道趋利避害,到了那时没有人愿意跟随臣去送死。”
景皇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朕原本也没想这么快动你,因为朕也不希望景国出现内乱。所以……朕其实也是在给你一个机会。朕希望的是你能看清形势,能够如你怀氏祖辈那般,安安分分的当皇室的奴,兢兢业业的守卫朕的江山。”
“可朕知道这种可能极小,因为当年……当年朕下旨处死石榴的时候,你的眼里闪过了一抹仇恨的光!”
“其实当初朕只是要试试你,若是你坚持要娶石榴,若是你跪下给朕求个情,朕是会同意的。”
“可你却并没有那样做。”
“你没那样做也就罢了,你偏偏又在怀府种了那么多的石榴花……朕也不喜欢那满院子红艳艳的颜色,所以那之后朕很少再去你府上,我们君臣之间,在那时候就已经有了隔阂。”
景皇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了那云海,“三百余年怀氏,朕还是觉得有些痛心。但为了景国之江山,朕不得不做些什么。你……还有什么话说?”
怀叔稷呷了一口茶,“臣只想问皇上一件事。”
“何事?”
“皇上明明知道许小闲的存在极有可能会对景国的未来造成莫大威胁,以皇上之智慧和手段,为何会放任许小闲离开?”
景皇收回了视线微微一笑,“朕还以为你要问问朕会不会对怀邑遵守承诺……”
“朕欠许云楼一个天大的人情。”
“太子和许小闲相交莫逆。”
“蓁蓁……喜欢上了许小闲。”
“皇后也极为欣赏许小闲。”
“另外魏国夏匹夫率领十万大军陈兵于魏国和景国边境大穷山一线……”
景中月端起了茶盏徐徐又道:“你若没有那些小心思,朕本打算让你率兵去会会夏匹夫。”
“可你终究不甘心为奴。”
“而朕这身子骨也无法再御驾亲征。”
“太子征伐蛮国势在必行,这是大事,相比较而言,许小闲这孩子的事就是个小事。”
“再说,朕不久于世,朕死之后……哪还能管得了身后之事。”
“想来你也知道小牌楼巷子的那把火并没有烧死那位质子,这是朕故意为之,因为那位质子的老师是范成才。”
景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范成才是云品文的弟子,而三尺茅庐里的这位云品文……他的真实名字叫南宫品文!”
怀叔稷愕然一惊,三皇子景文秀的老师正是云品文,甚至景文秀也告诉过他范成才是那质子的老师这件事本就是云品文的安排。
云品文所希望的局势演变正是许小闲将那质子接回大辰,如此他便可以通过范成才来影响到唐不归。
如果唐不归回到大辰真能成为大辰皇帝,怀叔稷相信以云品文之能,定能够给唐不归出谋划策来对付许小闲,甚至杀死许小闲。
如此一来,当唐不归完全掌握了大辰权柄之后,便能够成为景文秀的一大助力来帮助景文秀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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