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冬月初六,长孙无垢再次出现在卢国公府。
贵为一国之后,母仪天下,接连两天造访卢国公府,这是何等的殊荣?
但程夫人知道,这份殊荣并不属于卢国公府,而是现下暂时寄居于此的那个叫做林北辰的年轻人。
但即便如此,亦是与有荣焉!
更何况,那个年轻人,不但跟儿子相交莫逆,想来终归还是要成为自家侄女婿的。
一个小寡妇而已,凭什么跟卢国公府争?凭什么跟清河崔家争?
至于皇后娘娘和他之间的事情,她不懂,也不需要懂,更不能多问。
下人前来通报时,林北辰正和芸娘在一起用早点,自然是芸娘亲手做的。
昨夜已是那般光景,可林北辰最终还是没有要了她,只不过,上上下下都被这小子摸了个遍,那一双手就跟有着奇怪的魔力似的,弄得人心痒难耐,燥热难当。
虽说有些小小失望,但更多的却是欣慰,北辰心里,还是敬重我的,眼下无名无分,又寄居卢国公府……
想起这些,芸娘忍不住又看了林北辰一眼。
嘻嘻,我家郎君,可真是俊俏。
林北辰见她笑得可爱,便又吻
再次见到林北辰,长孙无垢有些不解:“北辰,这张……这张桌子为何如此之长?”
“回娘娘,这叫谈判桌。”
“谈判桌?呵呵,有趣,有趣,这一叠又是何物?”
“回娘娘,这是备忘录,待会儿灵儿姑娘会将娘娘与我今日所说一字不差的记录在这上面,作为签订契约的凭证。”
“契约?你还要本宫与你签订契约?”
“兹事体大,自然要签订契约,否则将来口说无凭,岂非是桩糊涂官司。”
“你还要跟本宫打官司?”
“只是个形式,只是个形式,娘娘切莫在意。”
“罢了,罢了,都随你吧。”
“多谢娘娘成全!”林北辰喜笑颜开,这才对着早已被惊得目瞪口呆,连手脚都有些发麻的萧灵儿说道,“从现在开始,萧秘书,记下我和娘娘说的每一个字!”
萧灵儿惊恐的看向长孙无垢,便见她无奈的苦笑道:“他让你记,你便记吧。”
萧灵儿这才战战兢兢的提起了笔。
林北辰便清了清嗓门,咳嗽两声之后,从怀中掏出两张布帛,长孙无垢一看那两片布帛,面上便是微微一抽,原来夫君衣服上缺的那两块绸缎,竟是在这小子手里!
“皇后娘娘,在开始谈判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向您出示这两份文件。”
一边说着,林北辰一边将两片布帛推送到长孙无垢面前。
“青色这一份,是我与我的合伙人李二郎先生于武德九年九月于大唐京师长安城内长乐坊签订的合伙协议,白色这一份,是昨日李二郎先生授予我全权代理此事的授权文书,请娘娘过目。”
长孙无垢拿起那片青色布帛,一眼就看见了“李二郎”三个大字上的血色指印,以及“林北辰”这个签名后面的黑色指印,只稍稍一愣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角便又是一抽,强忍着又拿起那张所谓的授权文书,却是略过内容,直接去看签名。
还好还好,夫君总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这一回,没有再按血手印了!
“文书本宫已看过了,并无问题。”
“很好,那么请问娘娘,可是已说服了当今陛下?”
“陛下已然首肯,且授权本宫全权处理此事。”
长孙无垢努力模仿着林北辰的口气和说话方式,心中觉得十分有趣。
“有何凭证?”
长孙无垢先是一愣,随即怒道:“本宫的话便是凭证!”
只这一句,吓得萧灵儿浑身一个激灵,笔都掉在了地上,这可是当今皇后,皇帝陛下的掌心肉,心头血!
林北辰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走个过场,走个过场而已,没有就没有,不打紧的。”
“哼!若不是看在你小子还有几分功劳,本性倒也不坏,本宫定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多谢娘娘不罪之恩,那么,咱们现在就正式开始了?”
“哼!你且说来听听,但有心存不轨,祸害大唐社稷之心,本宫便教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威不可犯!”
“这……娘娘要是这么说的话,这可就没法儿谈了!”
“你说是不说?!”
“陇右一地,盛产盐矿,以吾之法炼之,可得青盐,品质上佳,目前已开有大型盐矿一处,日产量约千斤之数,但若增加人手,扩大规模,产量翻番,当是不难,吾曾令左武卫盐矿营之锐卒四下查探,目前已探得大小盐矿数十处,倘若全部开采,日产量当可越万斤之数。”
“以每斤五十文计,每日可得五十万钱,每年可得一亿五千万钱,十年即为……”
“且慢,每日五十万钱,一年三百六十日,当是一亿八千万钱,那三千万,莫非被你吃了不成?”
“娘娘此言差矣,采盐一事,颇为辛苦,故此盐矿营中,劳作五日便歇息一日,故此一年虽有三百六十日,却有六十日乃是休息日,故此只以三百日计算!”
长孙无垢眉头便是一皱:“有此体下之心,并无不妥,但大可不必如此,采用轮作之法即可。”
轮作之法?
那就是倒班制了?
果然好算计!
“也行,那我们就还是以每年一亿八千万钱记,十年之数,便是十八亿钱。”
“且慢,十年之间,盐价若有变化,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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