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刚刚走入房间,程处默脑袋上就重重挨了一记。
“此间没你什么事,跟我出去!”
“娘,他可是我兄弟!”
程夫人没再多说,直接拎住了程处默的耳朵。
程处默哭丧着脸看了芸娘和自己的两位妹妹一眼,无奈的跟着老娘走出了房间。
温暖的房间内,气氛颇有几分尴尬。
林北辰还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不时说些谁也听不明白的胡话。
芸娘站在一旁,身形微躬,显得有些惶恐,但眼神中却有着一丝倔强,但一想到程夫人刚刚跟自己说的话,便又多了几分悲苦……
崔灵儿与她相对而立,也是局促得很。
她冰雪聪明,看到芸娘的那一刻,便隐隐猜到了这个叫做芸娘的姑娘跟林北辰恐怕有些瓜葛,自然也明白姑姑将自己和妹妹叫来这里陪着林北辰,等他醒来的用意。
真是……
羞死人了!
倒是最后赶来的崔莺莺,大马金刀的坐在圆凳之上,一边摆弄她的齐眉棍,一边嘟嘟囔囔的,说些什么眼下外边必定有不少歹人趁机作乱,正是她大显身手的好时候,却被姑姑叫来这里,实在无趣的牢骚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神经大条的崔莺莺突然抬起头来,满是惊讶的看着芸娘,仿佛刚刚才发现屋里还有这么个人在一样:“你是谁?”
芸娘连忙欠身:“民女芸娘,见过小姐。”
“芸娘?”崔莺莺皱了皱眉头,“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我……”
芸娘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崔莺莺却是不耐烦了:“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故此不敢作答?”
话音刚落,就听得崔灵儿轻声呵斥道:“莺莺,不得无礼!”
与此同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也在屋内响起:“芸娘……”
“北辰,你醒了?”
“公子,你醒了?”
话音刚落,崔灵儿便是一愣,随后看向了芸娘。
同样的一句话,却因为称呼的不同,立时便显出亲疏有别。
芸娘此刻却是没想那么多,直接便凑到了林北辰的身边。
就听得林北辰气若游丝的说道:“芸娘,我在陇右还有生意,主要是制盐,但凭你一人,怕是极难守住的,不若早些脱手,卢国公想必会很感兴趣,另外那李二郎也是一样,便将我的股份全都卖了给他们吧,让他们二人竞价,价高者得,还有那水泥生意……唉,算了,事情尚未成形,你也不懂,再说将制盐生意的股份卖了,也够了……”
芸娘听得一愣一愣的:“北辰,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悄悄凑上前来的崔莺莺便是扑哧一声:“这都听不出来?他在交代身后事呢!哎呦!”
一声娇呼,却是崔灵儿在身后狠狠的掐了她一把。
芸娘却是被崔莺莺这话吓得面色惨白,立时呜咽不止:“北辰,你……你……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那些瓦片砸中……呜呜呜……”
“不怪你,我本就要死了,与那些瓦片……唉,罢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你记住,一定要价高者得!”
听到这里,崔莺莺也有些懵了,扭头看向崔灵儿:“姐姐,他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崔灵儿眉头微蹙,轻声说道:“不应该啊,公子头上那些伤,当不至如此严重,孙先生不也说,好好调理一阵便可无碍么?”
听到这话,林北辰蹭的一声便坐了起来:“你说什么?我死不了?”
话音刚落,又委顿下去:“你懂什么,你们懂什么,我是绝活不了了……”
崔莺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凭你方才起身那一下,便不像是个要死的人!”
林北辰又是蹭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怒目圆睁,金刚一般瞪着崔莺莺:“你懂个屁,这叫回光返照,没听过垂死病中惊坐起么?”
“中气如此之足,你跟我你要死了?”
“这跟中气足不足有什么关系?基础没了,前提没了,我爹,我爷爷,我祖宗八辈都没了,我必然也就没了,你个文盲,懂么?”
崔莺莺被他这一顿吼,立时便没了主意,眼巴巴的看向崔灵儿。
崔灵儿眉头紧蹙,沉吟片刻才上前一步:“灵儿粗通医道,公子可否让灵儿把一把脉?”
这是把脉能把出来的事儿么?
唉……
林北辰长叹一声,摆了摆手:“不必了,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诶,你们怎么在这儿?对了,这是哪儿啊?”
崔灵儿还要再说些什么,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个是去而复返的程夫人,另一个,却是一位宫装丽人,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举止端庄,气质雍容。
一见此人,崔灵儿、崔莺莺两姐妹便要下跪,却被她一个眼神给阻住:“你们暂且下去,我有几个问题要请教林公子。”
语气柔和,却又透着一股威严。
崔氏姐妹只是微微欠了欠身,便安静的走出了房门,剩下一个芸娘,却是倔强的站在林北辰身边,不肯离去。
见她如此,程夫人立刻面露不悦,正要出口训斥,却又被那宫装丽人给阻了下来:“想必这就是那长寿饼铺的芸娘吧?无妨,便留她在此,也是一样,你也先去吧。”
待程夫人毕恭毕敬的退出房间,又将房门关好,那宫装丽人才微微一笑,随手拎了一根圆凳,便在床前坐了下来:“你便是林北辰?”
林北辰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这位姐姐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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