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听闻您也懂用兵之道,不知您对北平府的军事有何看法?”北平府的军帐内,苏定方正与姜松讨论着,只是苏定方说话的用语,却让姜松听着极为不舒服。这两人,一个是得到了靖边侯罗艺的授意,要给姜松讲解军事上的具体细节,以方便其能更快更好的掌握北平府的防务。一个则是听从了靖边侯夫人的话,来找苏定方办些私事。
对于罗艺的安排,苏定方心中是明了的:北平府现在虽然看上去兵力强劲,但也正面临着青黄交替的问题!丁彦平这位老将已至迟暮之年,还能支撑几多岁月谁都不敢说,尤其这一次瓦岗战败之后,恐怕对其心力也是不小的创伤。而薛世雄不是担不起统领之责,只是同样因为年岁已高,即使他能代替丁彦平的职务,那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并没能从根本上解决青黄交接的问题。
北平府还能稳守多少岁月?十年?还是二十年?昔年他被提拔时,罗艺就曾向他吐露过这种担忧。所以这些年罗艺一直在培养合适的人选,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罗艺提拔出了一个苏定方,但是还不够!天机、龙行、烈虎三军,哪是苏定方一个人能抗的起的!当然罗成也是在培养之列的,只是罗成的性子,却总是让罗艺有些光火。但谁没年轻气盛过呢?慢慢磨练总会成长的。可就在罗成还在接受磨练的时候,姜松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公子,真是让罗艺又惊又喜!就武艺而言,姜松无可挑剔,他自己都不敢说能赢;就性格而言,姜松更是做事稳重,比之罗成的狂放,显然更让人放心不少。所以罗艺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姜松必然能担当大任。
不过就军事上的一些事而言,姜松在南阳时,虽然在其母的管教下涉猎过一些,但大多都是些纸上战略,以及各种用兵之法,具体到军队各细节的管理调度以及训练等方面,他却是没有半点经验的,尤其是在经历瓦岗寨一战时,这一点更让他深有体会。
“苏将军,你可别这么叫我,你还是直接叫我姜松吧!”姜松此时的身份虽然是北平府大公子,但是对于身份的转变,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大公子,无论如何,你大公子的身份是如假包换的,这一点是无可否认,以后不光我得这么称呼你,就是各营将士,也得这么称呼你。”苏定方对姜松的心态也表示理解,但毕竟身份有别,他也只是在对姜松的尊称上有所改变。
“好吧!”姜松也只能接受现实,谁让他进来这里时,遇到的将士确实都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呢!“苏将军,你刚才说北平府的军事制度,以我之见,北平府走的可是精兵路线?兵法有云:兵之强弱,在精而不在多。一支骁勇锐旅,若是运用灵活,指挥得当,要挫败数倍于己的敌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古往今来,以用兵如神著称者,无不在此方面有所表现。”
“大公子真是慧眼如炬!”苏定方对于姜松的眼光也表示认可,“不过,精兵虽然强劲,但也不是锐不可当。具体战力也要看敌方统帅能力如何,以及敌方将士是否训练有素。我们再说兵力问题,大公子可知道北平府为何以精兵立足,而不是以雄兵虎视天下?”
“这……”老实说,姜松还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北平府地处北方苦寒之地,条件有限啊!无论财力、人口、粮产,与中原和江南相比,都是相形见拙的。人口少,兵源便有限;财力不够,便难以支撑军需用度。而这些用度中,最棘手的便是粮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常年不战,过多的兵员反而会成为北平府的库累。所以,不是侯爷不想扩展兵力,而是实力不够!支撑不了庞大的兵力体系。加之北平府东、北、南三面皆有外敌,而这些外敌,其条件与我们并好不到哪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以他们的作战方式,无不是以精兵机动进行侵扰为主,少有攻城掠地、占城屯粮的。如此条件之下,大公子,你说北平府该何去何从?”
“我明白了。”姜松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原来世人以为的那个可以与朝廷抗衡的北平府,其实也是在灭亡的边缘游走的。先皇时期,天下纷乱,朝廷不得不给北平府自治的特权,可是随着中原地区的稳定,北平府的情况也开始越来越艰难,各种条件都限制着北平府的坐大坐强,而北平府若是想要在三面御敌的情况下生存,又不得不依靠朝廷提供支持。所以,想必这才是他父亲会允许朝廷以北平府为屯兵之地,进而征讨辽东的原因。除了一方面是想剪除东面威胁,另一方面也是迫于无奈吧!但是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五年。”苏定方似是知道姜松在想什么一般,开口继续说道:“起初因为中原战局的原因,朝廷才会放任北平府,但是如今……”苏定方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了窗外,“旬月间数十万大军齐聚北平府,何尝不是在威慑侯爷?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如果此战之后,侯爷依然坚持封疆自治,最多五年,北平府与朝廷必有一战。”
苏定方说完,姜松觉得茅塞顿开,正要开口问些事情,苏定方却先他一步说道:“我们再反观朝廷兵力的集结速度,自圣上下令聚兵到如今,短短数月,仅北平府一处就聚集了数十万大军,凭的是什么?运河!”苏定方说着,手指也在地图上划了两下,而他划两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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