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这山岭依旧在的时候,自己要穿过平面距离的这段山路,还得根据山林的繁杂程度与周遭妖兽而定,以叶休文走过最轻松的山地来算也得两刻钟左右。
而今路程恐怕不需几分钟,随着前进深入叶休文相信自己越来越靠近彼时战斗的中心点,风中飘荡着鲜血与泥土混合的腥臭味,那些山岭碎块打碎了一具具妖兽尸骸,并将它们随意埋葬。
这是大抵都是在突然出现的大战中没能够逃离的妖兽们,没反应过来便已失了性命。
这是一片乱葬岗,埋葬的或许只只都能在煌玉城兴风作浪。
生死有命,它们命该如此。
他并不喜欢这种乱葬岗,生命逝去得太简单了,但是这种时候在这种区域他清醒了些。
在他身前,是一个数十丈的大坑。一只足有十余丈长的被折断的巨大怪物躺在这坑洞中,血肉模糊却又死的优雅。它被从脊背反过来折断,不如说像是被巨力劈断的。那微末彩光来自其过去遮天翅膀上绚丽的翎羽,其头颅垂在地面上,鸟喙也沾染了鲜血,眼眸无神却仍旧有光,仿佛尚且活在世上一般。
只是其反曲的脊背宣示着它此生已经到了头,连神魂都被打散。但是他仍旧无法靠近,这妖兽在向着这个世界不受控制地宣泄着它的压迫感,身死威犹在。!大地都得为它留下一片净土、安息之地,沙石不可埋没不可玷污。
在那与山棱龟相似的威压之下,叶休文走到这已经是他目前的极限了。
便是修行了一辈子高高在上的造化妖的性命也抵不过天灾人祸。他站在沙堆上怜悯着,从那残躯中思索它是什么妖兽。
寰水彩羽鹰。他脑海越发清晰,眼下这只估计是青州旧时代遗留者的后代,固守着过去的领地,没有与妖族一同离去,前往北方妖庭或是隶属妖族的耀、玄两州。眼下这只若是在妖庭以是精锐,断不可能是会死得这般草率,悲凉。
叶休文瞧了几眼,便离去了。他的目标不在这。
他的影子随着脚步在这条死寂峡谷里拖得越来越长,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复蒙昧。在傍晚时分,他走到了这峡谷的尽头,前方的山岭横断在他眼前。
一道灰色雾气组成的幕布不知是从天际垂下,还是自那冥灵神之躯蒸腾,将这边与那边隔断成两个世界。
走近了才发现大地与两侧山岭被平整地切开了一道半丈长的裂隙,裂口边缘平滑得如艺术品,而在这裂隙之后才是那灰色雾气。或许那灰色语气被切割限制在了那方世界后。
夕阳的余晖犹在叶休文脚下,他知道那冥灵神的躯壳就倒在那山岭之上。
投了块石头过去,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也没有一点事后。
叶休文灵气聚集,轻易跳到了灰色幕布下的彼方世界。
这里的世界透着一股死气,像是黑夜提前来临,一片黑暗。这时叶休文取出了早先得到的夜光石,它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在干粮袋里,此时它终于又见到了世界。并且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唯一光源,令他诧异的是周围世界被照亮在他眼中只剩下了黑白灰三种色彩。
彩色在这个世界中被剥夺了。
这种感觉很怪异,当习惯了彩色的世界后如此这般令人十分不习惯。
并且夜光石的光亮此刻只能让叶休文看见他方圆一丈的世界,叶休文回忆着方才进入的情况,找准了方向开始前进。而这黑暗世界里的唯一的光也在不断照亮前路。随着光芒的蔓延注意到周遭的植被居然没有在战斗中被波及,只是在灰色雾气下都已然凋零做枯树。
灰色的枝干,黑色的落叶铺就大地,荒凉蔓延向世界。
叶休文就在这片灰暗中带着目的不断前进。过了不知多久,他听见了地面轰鸣的声响。
他抬起头,远处的灰暗天空仿佛被泼上了白墨,旋即一个十丈有余的身影开始在大地上奔跑,纯白色的骷髅,成为这世界里最大的光。
叶休文还没来得急逃,那骷髅便已经带着撞开了雾气,踩到了自己头上。
但是叶休文并没有感觉到灭顶之灾,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只是一阵风,从上吹下。
他又听见了操着怪异语调在吟诵咒语的呢喃,早先在他辨别不清方向的远方。但之后那种呢喃就出现了在了他的耳旁,旋即又出现了他的前方。那种语调不像是那种天生的哑巴。而像是人被切下了舌头口含鲜血吐词不清,或许那声音吟诵的呢喃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在那发音下他辨别不清。
叶休文有些动摇,在外面的大地上遍地埋葬着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妖兽,自己怎知性命把握在谁的手中。
黑暗的恐惧在蔓延,夜光石旁是这片世界的唯一净土。
叶休文拿着夜光石,想对那围绕在自己身旁的呢喃充耳不闻。但是那怪异呢喃吟诵在黑暗中就像是有活力一般,在扣动自己的心门,不断撬动自己封闭的思想。
夜光石的光芒范围似乎开始收缩了,边缘在剧烈颤抖着。
在夜光石的边缘,叶休文看见了模糊的人的脚踝,却生了蜥蜴似的脚掌,染了鲜血。那东西一瞬即逝。
他又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在这之前他连腐草的味道都闻不到。
那无尽的呢喃终于消停。
落叶被踩出了沙沙声,却不是从自己脚下响起的,有风从远方吹来,夹带着咸湿的空气拍打在自己面前。那风吹动了夜光石的边缘。
叶休文精神被先前的呢喃弄得格外集中,他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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