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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不曾提起,但鹿隐国皇宫的藏书阁里,有一本古籍,里面记载:在暮子河北岸,还生活着一支灵族。

魇灵,乃司梦之灵,魇灵修炼的最高境界,是梦神。

梦神骑着一头通体透着白光的神兽,游荡在七国大陆的夜色中,凡人不能见之。

古籍中还言:一生行善之人,在临终前,能得梦神赐梦,了却生平遗憾,含笑九泉。

而魇灵修炼成梦神,必得助世间生灵达成十愿。

魇灵可以帮人实现心愿,也可以将人杀死在梦魇之中。

戚风若是知道今夜从北城门入境的是魇灵,他打死也不会自惹麻烦。

是哪个不长眼的护卫前来,将他从美梦中唤醒,说在城中发现地灵踪迹?

戚风从被窝里爬起来时,内心是雀跃的。

皇城中出现地灵,说明什么?

说明戍边大将军办事不力,玩忽职守,只要抓住地灵,还怕降不住陈默那厮?

在戚风眼中,陈默可比地灵值钱多了。

天快亮了,叶倾雨没功夫听戚风告饶。

梦由心生,戚风的心,此刻被攥在叶倾雨手中。

他好似被人拖着,纵身跃下深渊。

他明知这只是一场梦,可心头的怖意丝毫不减。

从天而降熊熊火球擦身而过,云雾萦绕之下传来猛兽的嘶吼,急速坠落之际,戚风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他厌憎之人。

鹿隐国太子戚云。

戚云从虚空走来,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冷芒的匕首。

戚风识得这把匕首,这是他小时候,父皇赏赐给他的生辰礼物。

匕首上镶了一颗灵鼠的大门牙,整个鹿隐国,再寻不出第二把这样滑稽的匕首。

他求了好久,父皇才答应将那只灵鼠的牙齿拔了送他玩耍。

可最后,这把匕首却落入了戚云手中。

从小到大,只要是戚云想要的,他都得让着。

这是母妃教给他的生存之道。

此刻,戚云手里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心口,他注定要死在戚云手里吗……

“这便是你的心魔吗?”

叶倾雨站在崖上,轻轻挥了挥衣袖,云雾翻滚,眼前的深渊变成了一处破败的院子。

蓬头垢面的女子从门缝里驱赶门外的小孩,“你来这里作甚?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人在濒死之际,会忆起过往的执念。

戚风的执念,是他那被打入冷宫的母妃。

“无趣。”叶倾雨踢了一脚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戚风,最后看了一眼高墙里跌坐在地的女人,睁开了眼睛。

发带上的莹光消散,天光已亮,叶倾雨静静躺了半晌才将发带从眼睛上拿下。

“又没下得去手?”

清冷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像是从门缝里渗进来的凛冽寒风。

叶倾雨坐在榻边绾了头发,用发带高高束起,苍白的脸上添了几分英气。

“暮影,我大抵是修不成梦神的。”叶倾雨揉着眉心,往床边看去。

床沿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子,发如墨染,脸似欺霜,她微弯着腰,垂眼看着床上的婴儿。

婴儿依然闭着眼睛,像是冰雪捏成的假娃娃。

暮影转头看向叶倾雨,清亮的眸底隐有幽绿的光晕,像深不见底的潭。

“你为何放过他?”

叶倾雨脑中闪过方才梦中女人的脸,她不认识那个女人,她熟悉的,是女人脸上的神情。

那种无助、悲戚、怨恨、却又不甘的神情,她曾在另一个女人脸上见过。

“他若再敢对小雪出手,我定会让他生不如死。”叶倾雨收回心神,一念恻隐,不过是戚风在她眼里,无足轻重罢了。

“人,当真比北地的灵兽还要可怕吗?”

叶倾雨推开棱纹木窗,寒风扑面而来,雪已经停了。

“打败灵兽,只需提升自身的修为,可要想打败一个人,却远不止这些,人最可怕的不是拳头,而是心。”

“若鹿隐国国君的心愿是统一天下,你可会帮他?”

“若他真是十愿命定之人,我自然是要助他。”

“哪怕生灵涂炭,怨声载道?”

叶倾雨收回目光,在清晨的冷风中伸了个懒腰,笑道:“你竟会关心生灵死活?”

“我是在关心你,你别忘了,我是你第二愿的命主,没有帮我达成所愿之前,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暮影淡淡看着窗边的少女。

一个人之所以无所畏惧,要么是心无挂碍,要么是有恃无恐。

很显然,叶倾雨属于后者。

她所恃的,只是入梦之术吗?

叶倾雨叹道:“国之纷争,本就是建立在鲜血与骸骨之上,若是七国能合而为一,也不失为一件幸事,只是,鹿隐国的国君并非明君,就算天下一统,只怕他也难以守住江山。”

暮影沉默片刻,开口道:“那个陈默你当心些。”

“你也看出来了?这鹿隐国的水深得很,我不想在此浪费时间,两个月过去了,那个地灵族的姑娘,想来已经被带到了高阳国千屏城。”

“倾雨,你不恨她吗?如果不是她……”

“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她是我的第一位命主,我必须找到她,再者说,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走上修炼梦神这条路。”

“罢了,如果不是她,我不知要在暮子河底躺到何年何月,论起来,我也得感谢她。”

暮影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说着怎样的话,脸上都是淡漠的,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这人间事,与她何干。

“免了,你感谢我就行,将你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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