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命不保是吗?”慕二仪轻飘飘的接出下句,淡淡的说道:“侯爷怎肯如此以貌取人,当初侯爷也是起自寒门,累累立功于朝廷才升至今日三品大元,侯爷当年年少有为,小生也可以!”
“嘴皮子功夫倒是了得,胆量也是了得,你可知你刚才那句话足够你今日躺着从南宫侯府出去!”
“既然侯爷都承认了小生口才胆量绝非寻常,那小生自认为非池中之物了!”慕二仪唇边带着微笑,眼神却是极冷,也不怕自己一身的脏衣弄脏了昂贵的鹅绒地毯。
索性跪在地上执礼说道:“侯爷若是今日非要小生拿着黄金出去,他日世人必定会说侯爷言而无信,更会说侯爷嘲笑寒门,那且不是在自己嘲笑自己,自取其辱!更何况令千金也绝非二八好年华的女子,本是招亲,今日已然得了夫婿,却是被轰出门,自然也落成笑柄,就算小生出了这道门,只怕日后令爱的婚姻大事更难成了。”
慕二仪顿了顿,侧首目光落在卓芊芊的身上又说道:“小生此生一定不会辜负小姐,愿意入赘侯府,改姓卓,必为岳父效犬马之劳!”
慕二仪说的情真意切,卓芊芊长吁一口气说不清楚是瞧不起他的油嘴滑舌,巧合如簧,还是在庆幸他和自己完美的配合。
添油加醋的说道:“爹爹今日让这公子拿钱走人,想的是日后在择良婿,可是爹有没有想过女儿年龄已大,在加今日之事京之中还会有谁在愿意娶女儿,在退一步讲,就算今日爹爹真的把这位公子轰出了门,那不就又回到了女儿准备绣球招亲之前的样子了吗?”
说完一仰头,雪白的脖颈上紫红一点很是明显,正是那一日发钗留下的伤痕,慕二仪看的心里一惊,面上却是依旧波澜不惊。
卓吟风自己也清楚,按照女儿的性格,如果真的将面前这人打发走,再重新招婿换来的也只不过是卓芊芊的以死相逼。
自己纵横朝野十多载,在朝中太子和弈王的党争之中都能游刃有余,稳步向前,哪怕是曾经出卖苏伯懿都未曾犹豫心软,而偏偏在面对女儿却是束手无策。
或许是因为发妻过早离世女儿是唯一的依托,或许是自己慢慢年老曾经某一刻善念萌动,女儿为苏文熙守身打动了自己。
本是满腹的愤怒,信誓旦旦要驱走面前的男子重新择一良婿,在两人或是志在必得或是绝不退让的劝说下,竟也是动摇了。
感觉像是鼓胀的皮囊被人插了一针,慢慢泄气一般,卓吟风闭上眼,一声悠长的叹息随着案上紫真檀香袅袅的乳白青烟缓缓飘来:“罢了!这就是孽缘吧!”
片刻的沉默中卓芊芊抿着红润的唇,望着鬓角有些泛白的父亲,死死的绞着披帛一角努力的告诉自己此刻不能心软,而慕二仪眼中却是一闪而过的寒光。
这“孽缘”在三人的心中竟是不同的理解。
卓吟风似是无限的疲惫,宽厚的手掌覆上额头捏着已经酸痛的眉心继续说说道:“我宠坏了你,也管不了你!随你的便吧!你是女儿身,卓家本已经算是绝后,这婚事到底如何于香火而言也是没有多大意义了,只希望你能找个富富贵人家,后半生能无忧,但是你却偏偏要走这一条路,为父管不了啦!”
卓芊芊低下头俯跪在鹅绒地毯上柔声说道:“多谢爹爹成,女儿余生一定会尽心呈孝,让父亲享天伦之乐!”
“这样的婚事让我如何能开口去宴请众人,落的只是一个笑话罢了。婚宴就免了吧!其余礼仪照旧,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软软的挥了挥手。
父亲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婚事自己都不曾放心上,何况婚宴。转头看了身旁的慕二仪,只见他温和一笑跟着点了点头,也是没有异议。索性带着慕二仪下去梳洗,有些话还得跟他说清楚才是。
两道身影在阳光下慢慢远去,芸香还留在了大厅,看到卓吟风支着头无限酸楚,好生劝慰道:“老爷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哦?”卓吟风抬起头,微红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家中没有女子主事,沉稳的芸香反而很多时候能说上话,加之在侯府之中已经多年,卓吟风对这个下人有时候也能顺着听取一些意见,“怎么这么说?”
芸香从案上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递到卓吟风手中娓娓说道:“这男子一眼看去穷酸潦倒,跟小姐确是天壤之别,不能般配,但骨骼清朗,打扮一下也是个人才,而且刚才侯爷也看出来了这人胆量才气,他既然愿意改名唤醒入赘南宫侯府,他若真是个人才,只要侯爷稍稍提拔,将来也可有作为,比起今日那些富贵公子不会差太远。至于假夫妻一事,长久在一起总会生出一些情谊来,将来的事还说不准呢!”
“嗯!你说的也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希望他还是个苗子!”卓吟风徐徐吹散杯中的热气,芬芳的茶香淡淡的热气加上芸香的劝解,脸上的愠怒之色终于淡去,品了一口茶,忽的眼眸一沉,“搞了半天这家伙叫什么名字?”
芸香黛眉一蹙,颇有些为难:“叫慕二仪,听说还有个外号叫二爷!”
“哼!”卓吟风一把撩了手中的茶盏在红漆长桌上,眼底带着让人胆寒的怒气,直勾勾的瞪着刚才两人远去的方向说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