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雨还待再问,慕风却不愿再提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从崖顶传来的琴声,煽得人沉浸于往事不能自拔,片刻便觉眼眶酸涩,哽咽难以言语。
慕风几次别过脸,不去看叶倾雨。
他不知道当初的黑蛋是什么时候破壳的,也不知道叶倾雨是因何被云涯神君所杀,他心里有很多问题,但他此刻没法问出口。
他满腔的哀伤,都被那反复弹奏的琴声勾出,他怕自己一开口,眼泪会止不住涌出眼眶。
面对叶倾雨的提问,慕风只是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便是这几个字,也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嘶哑。
叶倾雨哪里肯就此打住,她心里还有一箩筐的问题需要求得答案。
但慕风不愿说,她估摸着可能打不过,只好将话头从遥远的过去扯回今日百花会。
叶倾雨问:“不知方才那位姑娘是哪座仙山上的仙子?”
慕风闻言果然急了,连嗓音也清亮了不少,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带桑山魅妖来灵蝶崖,可不是为了参加百花会,我和魅妖之间并非你想的那样……”
“那你带她来灵蝶崖是为了什么?”叶倾雨对他们之间是哪样并不感兴趣。
慕风却郑重警告道:“我是为了聆悦,你日后若是见到她,可不兴乱说话,听到没有?”
叶倾雨点头,“你说明白些,我才好不乱说话。”
“千年前聆悦闭关正是紧要关头,她却突然出关去了仙界,回来后就走火入魔了,对于这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当时我便怀疑她是被人陷害……哎,烦死了,烦死了,谁他娘的吃饱了撑的在那弹琴?”
慕风拍桌而起。
恰巧孟莺时从屋子里出来,他这是要去百花宴招待客人,听到慕风这一声埋怨,抱拳笑道:“实在抱歉,我师弟最近心情不大好……”
“你师弟?你哪个师弟这般猖狂?他心情不好,便要所有人都陪他心情不好?”慕风生气了。
孟莺时笑意不减,“倒是不需要所有人陪他心情不好,只是这灵蝶崖是他的家,主人家心情不好,客人若是看不惯,大可不必留下来自讨苦吃。”
“你……”慕风第一次来灵蝶崖,以前并不常与孟莺时打交道,没想到孟莺时竟是这般不讲道理的性子。
但他的话又好似有那么点子道理,听说此时正在参加百花宴的仙家,好些在灵蝶崖上已经住了半个多月。
他们既然愿意留下来,自然是能忍受得了那断人肝肠的琴声。
“不知弹琴的是孟仙君的哪位师弟?”
慕风心下计较着:他今日若是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可若不走,这琴音实在令人伤怀,他若是在黑蛋……不,在叶倾雨面前掉眼泪,岂不是更没面子?
左右都是没面子,他倒不如先将孟莺时的那个师弟摁在地上揍一顿再走。
大不了再也不来灵蝶崖了,就算结下梁子他也不带怕的。
而且,能得孟莺时如此袒护,想来是个有点能耐的仙君,动起手来,说不定也还有点意思。
慕风已经期待地搓手了。
孟莺时挑眉,“哦,他叫孟奚知。”
慕风扫了一眼旁边的叶倾雨,蹙起了眉头,“是他?”
慕风此番来灵蝶崖,正是来找孟奚知,也就是上古之神云涯。
不过孟奚知还没见到,先被孟莺时请到了这未雪院。
“如此良辰美景,非我不劝我师弟,实在是不敢劝哪,要不……太子殿下去试试?”
慕风自然也不敢,他问道:“那就随他如此?”
就没人能管管?
孟莺时看向白玉桌边撑着额头的叶倾雨,“这世上,只有一人能劝得动孟奚知。”
“是谁?”
“就是你旁边这位叶姑娘。”
叶倾雨自顾喝酒,对两位仙君的话恍若未闻。
慕风却惊讶地拍着叶倾雨的肩膀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是被他杀死的吗?”
怎么杀人的,反而会听被杀之人的话?
慕风感觉他好似也有些醉了。
叶倾雨抬眸,眸光朦胧,晕着浅浅的水光,“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
慕风又将疑惑的目光转向孟莺时。
孟莺时已经转身往院外走去,摇头叹道:“只因一个情字。”
慕风懂了,他坐下来陪着叶倾雨又灌了几盏花酿。
叶倾雨还想听他多讲些聆悦的故事。
几盏酒入九曲愁肠,慕风发誓,他是真的听不下去了,他马上就要哭了。
“你真的有办法让云涯神君不再弹琴?”
叶倾雨本就是强行保持清醒,这几盏酒下肚,她又迷糊了。
她愣愣地看着慕风,“什么鸭?”
慕风见她盯着自己头上的角,心下一凛,赶紧说正事,“孟奚知,你认识吧?他现在在崖顶弹琴,你上去让他别弹了。”
“为什么?”
“因为很吵。”
叶倾雨抬手要去抓慕风头上的角,被他起身避开。
“你为什么会长角?你是牛老怪吗?”
慕风白了她一眼。
“只要你让这琴声停下来,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我定知无不言,如何?”慕风不知她是真醉,还是故意回避关于孟奚知的事情。
但慕风不想回避,他方才与孟莺时谈过,关于千年前的事,确实存在很多蹊跷之处。
慕风得与孟奚知见上一面。
千年来,慕风一直在寻找关于当年那件事的蛛丝马迹。
直到血玉问世,他才恍然惊觉,或许千年前的事,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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