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讲究正月十五之前都算过年,除非有一些大的买卖铺户初五六就开张,剩下的小买卖和小商贩一般都要等到出了十五。
今天已经初九了。
下午的时候,李青悠把豆子拿出来放坐在炕上挑,李家是卖豆腐的,老两口不在了,她准备继承衣钵把豆腐事业发展下去。
炕上摆了两个笸箩,左边的放挑出来的好豆子,右边放残次品。
阿弟也过来帮忙,李青悠就手把手的教他怎么挑豆子,“要圆的,有光泽,粒大饱满的,就像这样的。这些被虫子磕了的,还有瘪的就放到那边,留着喂牲口。”
这活没什么技术难度,阿弟只看一眼就学会了,嫩白的小手挑挑拣拣,又快又利索。
只是李青悠有点心不在焉。
“姐姐,你又扔错了。”阿弟捡回被丢在右边笸箩里的好豆子,今天青悠姐姐已经仍错好几次了。
李青悠回神,扯了扯嘴角,又往外面瞄一眼,虽然隔着窗户纸什么都看不到。
她心里清楚李家的事不算完,迟早他们还会来,而她也想好了对策,可关键人物迟迟不出场,一切都是空谈。
没想到这人这么不靠谱。
“姐姐你怎么了?”阿弟脆嫩的声音再次响起,也拉回了李青悠的注意力,看向他小心翼翼又带着讨好的眼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几天阿弟都抢着帮她干活,虽然多数是越帮越忙吧,但她能感觉到他是努力的想讨好她。
这种寄人篱下的心情她懂。
正是因为懂,才更心疼。
“阿弟,”李青悠双手捧住阿弟的脸,额头抵着他的,认真的盯着他琉璃珠子似的大眼睛,“家里就咱们姐妹两个相依为命,这里不光是我的家,也是你的,懂吗?”
所以不需要小心翼翼,只要做他自己就好。
阿弟懂了,心里一片暖绒,同时也再次问起了李青悠有什么心事,平时她不会这样精神恍惚的。
“没事,就是走神了,可能昨晚没睡好。”李青悠笑着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又捏了捏水嫩的脸蛋,手感是真好,就是瘦了点,赶明得多做点好吃的把他养胖点才行。
阿弟敛下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青悠姐姐有心事,她不想跟他说。
李青悠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她的注意力都被外面吸引过去了,院子里一片吵闹,刚开始她还以为是那个不靠谱的家伙来了,等到出去一看又是李家的人。
而且这次不是一两个,而是连男带女五六个。
饶是李青悠知道他们肯定不死心,这会也烦的不行,这些人跟苍蝇一样,轰走了又来,膈应人。
只不过这次来的不是小角色了,是族里的一位族叔,李老汉的堂兄,因为排行第六,平时都叫他六伯。
六伯身后还跟着两男两女,其中一个正是被驴子喊了半天儿子的李大秃子媳妇,剩下的三人也都是李家人。
一行五人来意不善,气势汹汹。
李青悠心中微哂,为了这点家业,李家人还真是不遗余力。
“你就是齐平捡回来的那个孩子?”六伯掀了掀眼皮,落在李青悠身上的目光带着不屑,一句话就撇清了李青悠和李家的关系。
齐平,名李齐平,是李老爷子的大名。
李青悠唇角微勾,对于他言语里的机锋只当没听到,横竖不可能因为对方的一两句话就否定了她的身份。
“六伯大老远的来,这是有事?”李青悠明知故问。
“懂不懂点规矩,长辈来了也不说请进去坐坐,烧点水给我们沏点茶润润喉。”李大秃子媳妇仗着公爹在一旁,也跟着狐假虎威。
六伯微微皱了皱眉,不大喜欢这泼辣的儿媳,却也没说什么。
“有什么话就跟这说吧,家里就我一个人,不大方便。”李青悠才不会让他们进去。
六伯本就沉着的脸这会更阴沉似水,“没规矩,你们两个,教教她规矩。”
说着睨了眼李大秃子媳妇和另一个妇人,特意带她们来就是为了防止李青悠不听话的。
李青悠连连往后退,只盼着阿弟能听到动静从后窗出去躲一躲,她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抄菜刀,这两次情况不同。
这些人要找的是房地契,便是让他们进去也没所谓。
“站住,你们想干什么,再过来我要喊人了。”李青悠大声嚷嚷,清脆响亮的声音传出去老远。
她想多招些人来围观,纵使没有人能帮她,至少也能形成一股压迫感,这样李家的人多少也会有所顾忌。
果然,没一会门口就围满了人。
这时代人们精神生活匮乏,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都能传遍整条街,冬日里又没什么事,尤其这些日子以来李家左一出右一出的跟唱大戏差不多,不少人呼朋引伴的过来看热闹。
李大秃子媳妇见人多更来劲了,之前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人,这会可得找补回来,这小丫头片子,逮着她非撕了她不可。
奈何她体态肥胖,身子笨重,跟她一块来的妇人也是膀大腰圆的,李青悠又滑溜的像条泥鳅,费了老大的劲也没抓住她。
李大秃子媳妇越气越抓不住,越抓不住就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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