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将自己卷缩在角落里，看着那个睡熟过去的人，双眼被恨意占据，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好恨，觉得自己恶心。

难道上一世的侮辱还不够吗？这一世还要从来一次。

他明明就不喜欢她，他明明就放不下赵昭，可是他为了报复她在这样对她充满厌恶的情况下碰了她。

是的，他成功了，很成功的恶心到她了。

亏她上一世还傻傻的以为墨昱珩是被她感动了，真是可笑，自己就是一个最可笑的笑话。

这世上谁不可怜？难道她慕容缓缓就很幸运吗？被当成一颗棋子放来放去，可是她有什么？

下人抛弃了她，亲人放弃她，爱人不爱她。

她就只有仇恨。

她唯一有的就是仇恨，更可笑的是仇人就在眼前，她却不能手刃仇人。

她多想伸出手将墨昱珩掐死，可是她知道墨昱珩有多警惕，一旦她碰到他，他就会醒来。

她好恨，恨自己无用。

不知道是缓缓恨意太浓烈还是什么，墨昱珩突然睁开双眼，正好和缓缓的眸光撞了个正着，微微一愣。

恨意？

她在缓缓眼里看到了毫无掩饰的恨意，她恨他，她不是应该爱他吗？就算他强迫了她，她也不应该有这么浓烈的恨意啊！

“你很恨我？”可能是因为宿醉刚醒来的原因，墨昱珩的语气居然很柔和，只是那微蹙的眉头让人看出他此时的情绪。

“是，恨不得亲手杀了你。”缓缓气得咬牙切齿，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生气在瑟瑟发抖。

她也不怕墨昱珩知道，她真的很想杀了他。

缓缓以为墨昱珩至少会讥讽她几句，可是墨昱珩没有，而是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她，道：“这把匕首削铁如泥，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意思在明显不过，机会给她了，能不能杀他那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

缓缓看了一眼墨昱珩，一把抢过墨昱珩的的匕首，双手握住刀柄，毫不犹豫的朝墨昱珩的胸口刺去。

微弱的烛光中，匕首闪过一道深冷的寒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墨昱珩轻身一闪，躲开了缓缓的攻击，缓缓狼狈的以跪着的姿势匍匐在床上，匕首『插』进床板之上，齐根没入。

还没有将匕首拔出，墨昱珩已经快速一掌打在缓缓的肩上，缓缓被墨昱珩的掌力震飞，嘭的一声撞在床后面的墙壁之上，吐出一口鲜血，噗——

缓缓捂住肩靠在墙上，哈哈笑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她觉得她真的疯了，还想杀墨昱珩，可是她连他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在嘲笑自己，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她拿什么去跟墨昱珩斗？

她自己吗？墨昱珩弄死她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她怎么斗得过墨昱珩？

墨昱珩看着缓缓又哭又笑，目光落在床上，那犹如盛开的牡丹一样妖冶的血迹上，心中烦躁，他一定是疯了才会陪她在这里胡闹。

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衫，连鞋子都没有穿就离开了『吟』雪院，连他的匕首都忘记收回。

看着墨昱珩离开的背影，缓缓心中闪过一阵惧意，摇摇头。

不，她不能在但在东宫了，不然墨昱珩绝对会弄死她的，他还没有报仇，她还不想死。

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从床的里侧爬出来下床，捡起地上凌『乱』不堪的衣衫，衣衫已经被墨昱珩撕成碎片，不能再穿了。

双膝还酸软软无力，直起身左脚膝盖向前弯曲，踉跄的向前摔去，缓缓忙伸出手撑在地上，单膝跪在地上，才没有摔个底朝。

缓缓颤抖着双手取出一件单薄的春衣套在身上，显然没有发觉哪里不对，这大冬的穿一件春衣还不得被冻得瑟瑟发抖。

可是身体的冷远远比不过心里的冷，缓缓走回床边拔出『插』在床上的匕首，放回剑鞘收进怀里，她要离开，她不想在待在东宫了。

离开『吟』雪院，缓缓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她还有一件事要做，这件事非做不可，她不能就这样离开，哪怕是死，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不知太子妃深夜来此，所为何事？”墨昱珩的寝殿之外，穆影拦住了缓缓。

太子不是才从太子妃的『吟』雪院回来一会吗？

缓缓深吸一口气，抬高了下巴，太子妃气势十足，道：“所为何事？这也需要给你报备不成？”

她还没有傻到告诉穆影，她是来杀墨昱珩的。

穆影一怔，他的记忆里太子妃一向都是柔柔弱弱，不曾有过这样的气势，可是今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属下不敢。”穆影抱拳低头，但是仍然拦在缓缓的身前，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他知道太子一直都不喜欢太子妃，也发过话，太子妃不得踏入他的寝殿半步。

“哼，不敢，你穆影还有什么不敢的吗？”缓缓很讥诮的道。

人都拦在她的身前了，他还有什么不敢的，这是在逗她吗？

从怀里拿出墨昱珩的匕首，穆影又是一愣，不在多话侧身站到一边。

缓缓知道那把匕首的意义，那是信物，不管谁拿在手上，穆影都得听命，这是上一世墨昱珩交给赵昭的匕首。

无意间让她知道了这件事。

缓缓进了寝殿，值夜的宫娥已经睡下，蹑手蹑脚的溜进内殿，就是担心吵醒那些宫娥。

内殿角落里点着灯，影影绰绰的烛光朦胧的印在帐幔之上，透过窗口吹进来的风，像水波一样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