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寂静得诡异,过了两秒,公主才僵着脖子一寸寸回头。
床上的男人正躬起高大伟岸的身躯,紧蹙着眉,脸色和嘴唇有些白,尤其是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
自知闯祸的公主又飘了过去,趴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看他:“殷衡,那个……”她憋了半天才憋出三个字,“断了吗?”
她现在也有些害怕了,万一把殷衡打成太监了怎么办?
殷衡一顿,抬起黑眸,淡漠地瞥了一眼姝丽瑰艳的少女,沉沉道:“闭嘴。”
“哦。”公主乖乖点头,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还能说得出话,那应该还好吧?
不过,他现在一定很生气!
公主沮丧地垂下小脑袋,不敢再和男人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殷衡终于平复下来,起床洗漱,公主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男人,悄悄观察男人神情和动作,看起来倒是没有异样。
但殷衡向来是个倨傲的男人,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示弱,说不定是在硬抗着呢。
她的眼睛隔一会儿就往殷衡身|下偷瞄一眼,隔一会儿,就往殷衡身|下偷瞄一眼。
“殷衡,你还痛不痛?”
“殷衡,要不然上医院吧?”
“殷衡,不要讳疾忌医啊。”
“殷衡……”慕容蓁话还没有说完,殷衡就侧过头,垂眸,直直地看着她。
公主被他看得心虚,下意识闭上嘴巴。
话说回来,殷衡能看到她的想法,应该也能看到她做的梦。
她支支吾吾地解释:“殷衡,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都怪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实在太吓人了!”
殷衡几不可察地怔了一下,随即眼底恢复沉静,问道:“梦?”
公主:“就是,咳咳,没什么,就是一个吓人的梦。”
殷衡沉默了片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吓人?但是不反感么?”
他抬步走向慕容蓁,慕容蓁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男人一步步地欺近,高大的身躯在眼前笼罩出一片阴影。
背后就是墙壁,再往后退,就要穿过墙了,殷衡终于停下脚步,垂下眼帘看着娇小怜人的少女:“对么?慕容蓁?”
公主愣住了,因为男人神色凛冽淡漠,但眼神却很专注,充满了侵略性,牢牢地锁住她。
公主想了一下,反感好像真的没有。
很快,小白迈着猫步钻进房间里,站在地上,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看了看威严挺拔的男人,又看了看被男人堵在墙边的少女。
它突然躬起身躯,呲牙,朝着男人尖锐地喵了一声,似乎要打算冲上去挠他咬他。
殷衡视线下移,眯起黑眸,冰冷如剑的目光落在小猫身上。
小白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猫瞳竖起,连同雪白的毛发也竖起来,紧绷着身躯,慢慢往后退了退:“喵。”
被小白一打岔,公主终于回过神来;“小白?你是不是饿了?我带你去吃早餐啊。”
说着拎起小猫咪,飞快地走出房间。
走到一楼,公主才反应过来,她刚刚为什么要逃啊?殷衡又不能吃了她!
也许是刚闯了祸,所以,她现在对殷衡又心虚又愧疚,以至于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公主安慰自己。
早餐吃得异常安静,殷衡优雅地坐在长桌尽头,自顾自地进餐,没有再说什么。
慕容蓁松了一口气,第一次没有巴拉巴拉地和殷衡说话,一个劲地喂小白吃猫粮。
作为一只正常的猫,小白倒是挺喜欢吃猫粮的。
吃了早饭没一会儿,殷衡竟然没有上楼换衣服离开,而是穿着家居服,坐在客厅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发邮件。
西装笔挺的殷衡看起来一丝不苟,威严而冷硬,但穿着家居服的殷衡,看起来却随意慵懒了许多。
他现在渐渐不再戴眼镜了,整张俊美的脸露出来,干净又细致。
“殷衡,你今天不去公司吗?”公主好奇。
“预约了罗钰。”男人看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回答一如既往地简洁。
公主这才想起来,昨晚回来的路上,她还帮殷衡打电话,把罗钰叫过来。
指针刚刚指向九点,罗钰就准时到了。
看见慕容蓁,罗钰怔愣了一秒,卧槽,为什么先生家里会有女人?
而且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黛眉弯弯如月如画,面若桃花瑰姿艳逸,秋眸剪水,清澈盈盈生波,肌肤雪白如脂如玉。
一种点到即止的艳,不可方物的美。
罗钰还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眉宇间清艳高贵,一双眼眸却清澈含水,不用刻意,天然带着楚楚动人的神韵,眼波荡漾,能教人酥软。
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古代的昏君会在温柔乡醉生梦死了。
思来想去,罗钰觉得,这位很可能是先生的小情人?不然怎么可能在先生家里呢?
感觉到一道冰冷锐利的视线投射过来,不偏不倚地落在身上,罗钰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威严沉肃的男人,恭谨地开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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