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先说对方是万岁爷赐下的,若是今儿真硬抢了自己这座,便是仗势欺人!传出去必然会惹万岁爷不喜。
接着又点出府中唯二的苗苗都是自己所生,如今还养在自己膝下,为自己壮势。
只要对方不想被说成仗势欺人,或是一进府就得罪仗儿势大的自己,便只能主动退让。
而对方今儿只要一退,便是满八旗出身如何?万岁爷亲赐如何?有个宫里做贵妃的姐姐又如何?日后便再难压到她头顶上去!在这满府的主子奴才眼中,她李霓裳就是这府中名副其实的第一侧福晋!
只不过,静姝可从不喜欢按照别人给的剧本走。
“李侧福晋说的哪里话?这有什么可见怪的,古人都有云,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李侧福晋既已知错,我哪里会见怪呢!我虽不才,但在闺中时也是跟先生学过些道理的,阿玛阿姊哥哥也常教导于我,更有幸得万岁爷挑中赐婚给爷,便是再如何,品行上也是无瑕的,不会做那般揪着知错之人不放的事儿,李侧福晋放宽心便是。
不过李侧福晋日后出口的话可得仔细思量着些,这在府中也就罢了,都是自家人,没得与姐姐争那一字半句的,都知道姐姐是照顾小阿哥小格格辛苦了,那可都是爷的子嗣,三位再金贵不过的人儿了,自然少不了辛劳的,可若是在外头,旁人可不会管那么多,怕是得以为姐姐这是在质疑万岁爷圣断呢!”
随着话落,静姝直接一个旋身插进了李氏与座位之间,礼貌颔首,然后安然落座。
抬眸看向笑容僵硬的李氏,歪头微微一笑。
你既然叫我不要见怪,那我就咬死你知错能改!
便是她真仗势欺人又如何?她仗的也从来都不是万岁爷的势,给她底气的是她阿玛额娘二哥还有宫里的贵妃娘娘!要是想传她仗势欺人的小话,那得先看你自己担不担的起质疑圣断的帽子!
不过,也不知道她隐晦的眼药某人接没接收到?
“不过李侧福晋也不必忧虑于此,我幼时也有这说话不过脑袋的毛病,我阿姊便叫我说话前先把要说的话在脑袋里转三个来回,确定没毛病了再出口,李侧福晋也可以试试。”
李氏被接连威胁讽刺教育,只觉得一股火直冲灵台,叫她差点憋过去!
自从弘晖去了之后,她哪里受过这份气?下巴一抬张口就想怼回去,却被四爷接下来的话当头泼了一盆凉水,瞬间清醒。
“嘎鲁代也大了,该学的也都该学起来了,打明儿起便搬进福晋后头的院子,自己个儿学着掌事儿用人。弘昀身子弱,弘时还小,你既疲于照顾,弘时暂离不得你,便一会儿将弘昀挪到前院去。”
“爷!”
千回百转的哀怨一声,叫的人心都酥了。
也叫的让静姝为两个小家伙更为不值。
也不知李氏哀怨的到底是四爷当众下了她的面子,还是把两个她不上心的孩子从她身边挪走!
不过,虽说她是看不上李氏偏心幼子,把弘昀嘎鲁代养成畏缩胆小的样子,但也从未想过要叫人家母子分离呀!
她只是想叫四爷发现李氏偏心的情况给李氏施压让李氏最起码明面上待三个孩子一视同仁些的!
她可不信自己有这般重要,随便一个眼药就能上成这般威力,直接叫人家母子分离了!褒姒转世都木用好么?人家雍正帝可不是周幽王那个沉迷酒色的蠢蛋!
但如今满屋子里怕是除了她,都以为这是四爷偏着她呢!
瞧这一道道目光犀利的,她真的是受得太冤了!
不过,四爷为何会做出这么个决定?
静姝心中琢磨不明白,下意识抬头去看四爷,瞬间被这人头顶乌泱泱的画面震得一惊!
那框中雷云密布,大雨狂泊,似乎还掺杂着什么,但大都被那片黑如墨的乌云掩下了,分辨不清。
即使这人的扑克脸与来时不差什么,但那框中正无声宣示着他心中的波澜起伏。
静姝不明白,到底,这是为了什么?
四爷心中当然不平静。
他想起了在乌拉那拉家来人报丧说阿鲁黛难产而亡之后查到了的消息!
他想起了弘昀那一直养不好的身子,年仅十岁便因后宅争宠手段折腾的五脏衰败而夭的青黑小脸!
他想起了被李氏宠的四六不分因老八老十二算计抑郁而亡的弘时。
对那些人黑心肝之人,他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
可李氏不会教养孩子亦是事实。
他早就想把几个孩子从李氏身边挪走,只是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机会罢了。
如今,
四爷迎上那双满含惊讶之色盯着自己看的眸子,默默转起了十八子,念起了心经。
倒是歪打正着。
等人都散了,岑嬷嬷才一改方才的肃然古板面孔,看着自家福晋是满脸慈和疼爱,手上既轻且快地给歪在榻上闭眸养神的乌拉那拉氏拆着小两把字头上的簪钗,嘴上还不住的念叨:“福晋何苦折腾自个儿呢!如今可再没什么比您的身子骨更重要的了!等您养好了身子,给爷诞下嫡子,便是之前再如何,爷也不会因着那些与您生分冷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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