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资格进入内门的人,连座坟都不配拥有,只能被随意抛下山崖。”一个长相清秀的杂役叹息道。
顾君师得知任务内容后,倒是没有跟着她们一块儿在这里长吁短叹。
“那走吧。”
其它人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见她面不改色准备上岗,讶道:“你、你不怕吗?”
听说她是刚从凡人界来的,她们原先都挺担心她会拒绝这次任务,虽说抬尸清洗血渍听着挺渗人,但要知道这种任务是最简单也最没有危险性的。
且门内贡献点数是按人头计算,没有门槛设定,出力多就收获多,全靠个人勤奋,要不是小圆有内幕消息通知她们来抢得早,估计这会儿还轮不上她们来捡尸。
如果她因为害怕或者嫌弃晦气而拒绝了,又接不上其它能够做的外门任务,只怕她这个月的生存都将成问题。
毕竟他们都还没有辟谷,还得靠门内贡献点去换取“人间烟火”才能够生存下去。
“怕?”顾君师琢磨了下这个陌生的字,遂摇了摇头:“人死了,便是一具腐肉,任人宰割,有何可惧?”
她们闻言都怔然地看向她。
话是这么说,可谁又能够真正做到通明七窍,超脱世外,哪怕是她们做惯了这种事情的人,或许是心悲则感事哀,有时候看到同类死后那副残缺不堪、血肉模糊的反呕场景,还是会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受,对未来沮丧而茫然。
总觉得……君师跟她们很不一样啊。
她豁达淡泊、不骄不躁,像极了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精养出来的矜贵气质。
她这样的人,就不该是这种活法,她也不该跟她们一样在这种底层活得如此卑微求生。
为何她偏偏就是废灵根呢。
真是太可惜了。
她们都在心底暗暗替她遗憾。
——
小圆自小便拜入大衍派,至今已有十年,因为灵根太杂,她也不奢求进入内门,她如今练气八层,为人热情仗义,再加上这修为在外门内还算有些威信。
她带着杂役队伍走到传送阵前,掏出一颗下等灵石当作启阵养料,准备传送她们七人到达上峰比赛场地。
在入传送阵时,小圆拉着顾君师对她一番殷殷交待:“君师,这里不比凡人界,你千万别惹到上峰的内门弟子,他们对杂役动手是没有顾忌的,你只管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她似不放心,又补加了一句:“你的名牌记下了我的传讯标记,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就用名牌叫我,我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在内门却有几个混得不错的书友,可以托她们去救救急,你千万别硬扛。”
顾君师定睛地看着她,不明白自己与她不过就是交谈过几句的交情,她为何会这般处处照顾,就像在拿她当自己的责任一样。
但她也并非不识好歹之人。
“我省得。”
小圆咧嘴一笑,有些婴儿肥的脸灿烂得像个小太阳似的,朝她扬了扬手:“嗯嗯,你快去吧。”
顾君师颔首,转身入阵,七人在阵中站定之后,小圆方捏碎了灵石,顿时阵内的光芒罩住几人……
——
不过须臾之间,顾君师与其它几个杂役便被传送到了浮空百丈的上峰,传送阵盛起的光逐渐褪去,她们一下物换星移,在不适应的情况下,一阵山风打着旋儿刮来,她们脚步虚浮,喉中惊呼疾步后退,险些被掀仰后去。
堪堪相互扶掺站定后,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上峰的气温要较地面低许多。
“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都是吃了没有灵气护体的亏啊,每次上来都得难受一阵。”
“这还好不经常来上峰,我记得我上一次才是丢脸,头晕脑涨时还给摔个四仰八叉,丢死个人了。”
“哦,对了,君师呢?”
她们赶紧停下,一张望寻人,却看见——
好家伙!
她站在原处就跟根钉子似的稳固牢实,面对凛冽冷风,面上毫无异样,静若处子。
她们满目惊叹。
同样都是杂役,为什么就她如此优秀?
这时收讯前来负责接应的一位男弟子走过来,他不过十四、五岁,模样还未褪稚气,他看了她们一眼,没什么情绪:“随我来吧。”
“劳烦师兄了。”
身为杂役的她们脸上不自觉会带上一种谦卑讨好的笑。
虽然男弟子年纪少,但修为不低,练气十层了,他虽说没将这一群门外杂役放在眼底,但也不是那种恶性子的人,走在半途他想起什么,便转头皱眉地叮嘱了一句:“这一次外门弟子的考核内容是由澹雅师叔定的,你们一会儿……总之离赛场远些。”
一听“澹雅师叔”这四个字,杂役们的脸全都白了,显然也知道他的事,便赶紧回道:“我、我们会注意的,谢谢师兄提醒了。”
顾君师有些看不懂她们为何对“澹雅”这个人名如此忌惮,她若没记错,之前在入门测试时,便有人提过澹雅这个名字,说他是地灵根。
男弟子自然不屑于她们毫无价值的感激,只是他视线若有似无地在顾君师身上扫过几次,终于他忍不住少年冲劲,正欲开口,余光却见赛场已到了,原本想说的话便又给咽了回去。
“你们就在远处候着,这一场估计还有一会儿才会结束。”
说完,他也没逗留转身就离开了。
顾君师则抬眼向武赛场地看去,她也挺好奇外门晋级赛的,因为她记得大衍派这个小小的门派内接二连三出过几位震响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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