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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眼力见,眼见李淮修要发病,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过了半晌才问,“淮弟,你要吃药吗?”

李淮修戴上面具,那股子焦躁就奇异般地消失了,他看着庄子的方向,平静地点点头,像个脾气很好的氏族公子,他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现在回去渝州给阿瑶买个吃食,还来得及吗?”

李戾直觉自己又被戏耍了,敢怒不敢言,把马骑得飞快。

·

即使已经数次在梦里见过这个场景,阿瑶还是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颤,背后凭空冒出一身冷汗,手脚冰冷,像是被人丢掉冰湖里了。

她低着头,叫人看不清脸色。

知夏见了,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她紧紧地抓住阿瑶的手,不断地低声安慰她,“世子定是有其他安排,姑娘莫怕,莫怕。”

阿瑶脑子都是木的,她见冯清雅的脸色从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自己内心却没什么感受,她冷静地想起了小时候。

对于儿时的回忆,阿瑶记得的并不多,但是有一件事情叫她记得格外深刻,连梦里都频频回顾。

阿瑶生下来没多久,冯秉怀就带着大房一家子去了江南,她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娃娃,被留在京城。

老夫人其实不是很喜欢她,常常好几个月都想不起她,下人们见风使舵,对阿瑶不尊敬,也并不上心。

阿瑶知事很早,丫鬟们嚼的舌根子她能听懂大半,曾听见过丫鬟们悄悄用带着一丝可怜意味的语气,叫她孤女。

阿瑶那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是个不好的词。

不知什么时候,阿瑶已经能自己蹬着两条白藕似的腿跑得很远了,冯秉怀和王氏带着冯清雅回来了。

阿瑶躲在椅子后边看他们,见一向没什么生气的老夫人,抱着冯清雅,笑得眼睛都红了。

王氏见了她也很是惊喜,弯腰要抱她,阿瑶有些怕又有些不好意思往后躲。

王氏就朝冯秉怀叹口气,说:“瑶瑶同我不亲近了。”

冯秉怀拍拍她的手,很是心疼的样子。

没待几天,一家子人就要回江南了,老夫人在二门,红着眼眶,面上是阿瑶没见过的神情,佝偻着腰送他们走。

阿瑶鼓起勇气,从门后探出头来,叫王氏抱她,说,“娘亲,带我也去。”

她是等王氏回来以后,过了两天才慢慢明白,这是她的爹爹娘亲。

王氏只只冲她笑了笑,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冯清雅从王氏的肩上回头,好奇地望着她。

小阿瑶抿着嘴,哭得像个泪人。

阿瑶捏了捏拳头,慢慢振作了起来,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跑起来都会摔跤的小姑娘了,她可以自己带自己去想去的任何地方。

她冲知夏笑笑,没搭理冯清雅幸灾乐祸的眼神,悄悄同圆妞打起眼色。

阵前,张奇歪在躺椅上,听着沈意行的答复,他脸上泛起一阵潮红,笑道:“好。”

大皇子露出了几分看好戏的眼神,他自然是胸有成竹的,这可都是朝廷的兵,救不出谁都不能救不出他。

赵承润骂了句脏话,声音大的能叫对面的人听见,他挣了挣手腕,被人捆得更严实了。

张奇也没犹豫,叫人把冯清雅送了出去。

冯清雅被人扶着进了一旁的帐子,还极为委屈,嚷嚷着要个丫鬟。李忠岩此时也迎了上来,对着沈意行就是一个拱手,笑眯眯得正要说什么。

被沈意行面无表情地打断了,男人有一半连都藏在黑暗里,“叫人堵了她的嘴。”

李忠岩尴尬地僵在原地,踌躇一会,去一旁的帐子里看望冯清雅了。

沈意行又独自一人站在阵前,背影高大,看着有些孤零零,他望着张奇,“不知您还有何指教?”

他一眼也没有看向阿瑶,他知道阿瑶也没看自己。

张奇面色红润,显然极为亢奋,“早就听闻沈世子大名,不知世子可认得这几人。”

张奇叫人将大皇子与赵承润也推了出来。

“世子再选吧。”张奇的笑意里透着股恶意。

一个是元帝的长子,一个是赵将军的独子,沈意行垂眸,已经知道这土匪玩得是什么把戏了。他不搭理张奇,只叫来一个副官,让后山的人开始行动。

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

阿瑶和知夏被人牵着去了后边的小厢房里,送他们来的人走了以后,把门锁得死死的,门口还有两个大汉守着,阿瑶一时苦恼该如何出逃,边上的知夏忽然将手腕上的绳子解开了。

阿瑶正琢磨着怎么把绳子弄松一些,转眼一见她的动作,愣了半晌,“知夏姐姐,你……”

知夏在她身边呆了也快十年了,阿瑶从来不知道,她好似是会武功的。

“姑娘出去躲着吧。”没理会阿瑶的惊讶,知夏连忙又把她的绳子解了,“等世子打下这匪窝,姑娘再悄悄出来。”

知夏自己有功夫在身,独自脱身不是难事,就怕那土匪等会对不过世子,拿姑娘撒气。

阿瑶被解开手腕,急道:“那知夏你怎么办?”这么多土匪,纵使知夏深藏不露,叫人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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